涵婓一把接过那枚冰冷的银铃。入手瞬间,一股极其阴寒、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正是幽冥寒铁特有的气息!同时,帝君兽左爪上那些黯淡的暗金纹路,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猛地剧烈闪烁起来!一股强烈的、源自本能的吞噬欲望和厌恶感,顺着血契联系冲击着涵婓的识海!
这银铃材质…绝对源自幽冥!而且品阶极高!
涵婓强忍着兽爪纹路带来的悸动和神魂剧痛,目光如电般扫过银铃。铃身小巧精致,表面镌刻着细密繁复的符文,透着一股邪异。而系着的红绳…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绳子!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根细若游丝、浸泡过某种暗红血液的头编织而成!散着浓郁的血腥和怨气!
“魂火…孩子…”涵婓想起雷烈的话,心中一沉。他毫不犹豫,将一丝精纯的元力,小心翼翼地探入银铃内部。
嗡——!
银铃无风自动,出一声极其轻微、却直透灵魂的哀鸣!一股微弱、纯净、却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灵魂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般从铃内传递出来!这波动…属于一个幼小的孩童!这枚幽冥寒铁铸造的银铃,内部竟然囚禁、封存着一缕孩童的魂火!这魂火如同灯油,被某种邪恶的仪式作为驱动银铃力量的源泉!
“混账——!”涵婓目眦欲裂!用孩童纯净的魂火作为驱动幽冥邪器的燃料!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手段!林魁!赤瞳!他们为了传递这伪令,为了掩盖真相,竟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那红绳上的头…莫非也属于那可怜的孩子?!
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帝君兽传递来的暴戾,几乎要将涵婓的理智焚毁!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依旧在帝君兽威压下盘旋不敢落下的赤炎血鹰!这伪令,就是通过它,通过这枚以童魂为祭的邪铃,传递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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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下来!!!”
涵婓出一声源自灵魂的咆哮!他不再压制左臂帝君兽爪那强烈的吞噬欲望!反而主动引导体内残存的元力,疯狂灌注向那黯淡的暗金纹路!
嗡——!!!
帝君兽爪上的暗金纹路骤然爆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强大、古老、带着对幽冥之物绝对克制与贪婪的吸力,猛地锁定空中的赤炎血鹰以及它爪上残留的、与银铃同源的幽冥寒铁气息!
“唳——!!!”赤炎血鹰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啸!它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那只诡异的兽爪扯出体外!它拼命拍打翅膀想要逃离,但那股吸力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它死死禁锢!更让它恐惧的是,它爪子上系着银铃残留的细小银链(已被雷烈扯断),此刻正疯狂地共鸣、震颤,仿佛要脱离它的爪子,投向下方那只恐怖的兽爪!
噗!
赤炎血鹰口中喷出一口带着金红色火焰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再也无法维持飞行,哀鸣着打着旋从空中坠落!
“拿下!”涵婓厉喝。
早有准备的血刃卫立刻扑上,数道特制的、铭刻着封禁符文的玄铁锁链瞬间将坠落的血鹰捆了个结实!
也就在这一刻!
轰隆隆——!!!
众人脚下的大地再次传来剧烈的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以那束缚过洛红衣的巨大石笋废墟为中心,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开裂!无数条更加粗壮、颜色更深、近乎紫黑色的幽冥根须破土而出!这些根须表面不再是吸盘,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眼睛般的诡异凸起!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阴冷、充满了贪婪吞噬意志的精神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战场!
“呃啊!”
“我的头!”
不少修为稍低的士兵和妖兽瞬间抱头惨嚎,七窍流血,眼神变得呆滞而疯狂,竟开始攻击身边的同伴!母树神经网的精神污染,在血月加持下,威力暴增!
“守心!结‘血魂壁垒’!”涵婓强忍着识海针扎般的剧痛,厉声命令。血刃卫精锐立刻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刀刃上,以战阵之势激血气,形成一片稀薄却坚韧的血色光幕,勉强抵挡那无孔不入的精神冲击。
而涵婓的目光,却死死盯住那新破土而出的、最粗壮的一条紫黑色根须顶端。那里,一个由粘稠血浆和幽冥能量构成的、模糊扭曲的人脸正在缓缓成型。那人脸的轮廓…赫然带着几分赤瞳副将——林魁的特征!但那双眼睛,却完全是幽冥的墨绿色,充满了非人的恶毒和嘲讽!
“涵婓…统帅…”那由根须构成的血浆人脸出嘶哑、重叠的声音,如同无数亡灵在齐语,“宫主谕令…为何…不遵?想…造反吗?”声音中带着强大的精神蛊惑之力,冲击着涵婓的意志和周围士兵的认知!它竟能利用母树根须,模拟林魁的声音和部分意识!或者说…林魁的意识,已经被母树部分吞噬、操控?
“伪造宫主谕令!以童魂祭炼邪器!勾结幽冥!林魁!赤瞳!你们才是血灵宫真正的叛逆!”涵婓声如雷霆,高举手中那枚囚禁着童魂的银铃,以及那份伪造的密令卷轴!暗金纹路在兽爪上流转,帮他抵御着那强大的精神侵蚀。“今日之事,本帅必将禀明宫主!尔等魑魅魍魉,必受血狱炼魂之刑!”
“桀桀桀…禀明宫主?”血浆人脸出刺耳的怪笑,墨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戏谑和怜悯,“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片荒原?你以为…宫主…会在乎?”它的话语如同毒蛇,钻入每个人的心底。
“杀!一个不留!”人脸出尖锐的嘶鸣!
轰!轰!轰!
新破土的紫黑色根须如同得到了命令的狂蟒,带着更加恐怖的力量和度,配合着之前残留的根须,以及那些被精神污染陷入疯狂的士兵和妖兽,向着涵婓所在的最后防线,起了山崩海啸般的总攻!同时,外围那些原本追杀雷烈的赤瞳杀手,也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悍不畏死地冲杀进来,目标直指涵婓和他手中的银铃、密令!
腹背受敌!绝境!
帝君兽出震天的咆哮,暗红狱火如同火山爆般喷涌,将大片扑来的根须焚成灰烬!但它独眼中的光芒,也以肉眼可见的度黯淡了一分!持续的战斗和抵抗幽冥侵蚀,消耗巨大!
涵婓拄着剑,看着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眉心印记虽淡去但脊柱创伤依旧狰狞的洛红衣,看着手中那枚传来微弱童魂哀鸣的银铃…一股冰冷的决绝在他眼中凝聚。
走?必须走!带着证据,带着真相,杀回天穹城!
但怎么走?帝君兽能撕开一条路,但必然付出巨大代价,而且无法带走所有人!血刃卫和忠诚的妖兽…难道要尽数葬送于此?
权力博弈的棋盘上,对方已图穷匕见,掀翻了桌子,亮出了獠牙和勾结幽冥的底牌!而他,重伤之躯,证据在手却深陷重围!
血月之下,荒原化为吞噬生命的幽冥泥沼。
伪令如枷,童魂泣血锁深冤。
根须化脸,副将狞笑露獠牙。
统帅拄剑,绝境孤火映寒天。
“帝君…”涵婓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决然,通过血契传递心意。帝君兽熔金般的独眼转向他,出一声低沉的、带着询问的呜咽。
是焚尽本源,孤注一掷,带着他和洛红衣、雷烈以及少数核心拼死突围?
还是…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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