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爪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涵婓右臂的臂甲,深深刺入血肉!阴寒歹毒的墨绿气劲瞬间侵入经脉!涵婓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剧痛和毒素让她眼前阵阵黑!但她强忍着非人的痛苦,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狠厉!
“爆!”她喉咙里出一声沙哑的低吼!
就在毒爪刺入她右臂的同时,她的左手也死死抓住了腰间的血将令牌!令牌入手冰凉,但核心深处却蕴藏着一丝极其微弱、与统帅心血相连的灵性!涵婓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残存的、被禁灵网压制到极限的最后一丝精神力,连同心头那口不屈的意志精血,狠狠灌注进令牌之中!
嗡——!
血将令牌猛地爆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令牌表面那些玄奥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扭动、燃烧!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冲击波,以令牌为中心,猛地炸开!
轰!
如同在涵婓身边引爆了一枚小型的灵能炸弹!剧烈的爆炸冲击波狠狠撞在她自己身上,也撞在近在咫尺的偷袭者身上!
“呃啊!”那黑影显然没料到涵婓竟敢在禁灵网中引爆统帅令牌的力量,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狂暴的、不分敌我的力量狠狠掀飞出去,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而涵婓自己更惨!她当其冲,爆炸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炸飞,狠狠撞在身后坚韧无比的禁灵网上!强大的反震之力让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一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染红了冰冷的面具内壁!右臂被毒爪洞穿的伤口更是被冲击波撕裂得更大,墨绿色的毒素加蔓延!
禁灵网受到令牌自爆的冲击,表面的幽蓝符文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禁锢之力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和松动!虽然这松动极其短暂,但对于涵婓来说,足够了!
就在这禁锢之力松动的刹那,涵婓强忍着全身骨骼欲裂的剧痛和毒素侵蚀的冰冷麻痹,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狠狠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她体内那被压制的灵力,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炸药桶,在狭窄的经脉中狂暴地冲开了一丝缝隙!她借着这股狂暴的力量,身体猛地向前一扑!
嗤啦——!
坚韧的禁灵网丝线,在她不顾一切的冲击下,竟然被强行撕裂开一道狭窄的缝隙!涵婓如同挣脱了蛛网的飞蛾,带着满身淋漓的鲜血和破碎的战甲,从网中滚落出来,重重摔在冰冷坚硬、沾满同伴鲜血的地面上!
“统领!”石岩看到涵婓脱困,精神大振,不顾伤势,一刀逼退身前的一名剑修,就想冲过来接应。
“拦住他们!别让她跑了!杀了她!”李慕寒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到涵婓竟能以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挣脱困龙钉!他厉声嘶吼,手中幽蓝长剑化作一道寒光,亲自扑向重伤倒地的涵婓!他身后,更多的剑修也反应过来,剑气如虹,再次斩向石岩和仅存的两名血衣卫!
涵婓摔在地上,浑身如同散架,右臂的伤口麻木冰冷,毒素正快侵蚀她的身体,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她看着李慕寒那狰狞扑来的身影,看着那柄夺命的幽蓝长剑在眼中急放大…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
就在这时!
轰隆!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但与帝君兽那狂暴的火焰轰击不同,这一次的震动,源自涵婓身下的大地!
她摔倒的地方,恰好是鬼哭林中央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地面在剧烈的震动中,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漆黑洞口骤然出现!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如同深渊巨口般瞬间产生!
重伤脱力、又被毒素侵蚀的涵婓,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出,身体就被那股恐怖的吸力猛地拽入塌陷的洞口之中!
“统领——!”石岩眼睁睁看着涵婓的身影消失在突然出现的黑洞里,出绝望的嘶吼。
李慕寒扑到洞口边缘,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脸色铁青。他犹豫了一瞬,但感受到远处帝君兽那越来越近、如同焚天煮海般的恐怖气息,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忌惮。
“走!”他当机立断,厉喝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残余的剑修,如同丧家之犬般,迅消失在鬼哭林另一侧的阴影之中。
帝君兽庞大的身影裹挟着焚尽万物的金色烈焰冲到了塌陷的洞口边缘,它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下方深沉的黑暗,出焦躁而愤怒的低吼。那洞口中传来的气息,让它本能地感到厌恶和一丝…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它尝试着将燃烧着真火的兽爪探入洞口,但洞口边缘似乎存在着某种无形的屏障,强大的排斥力将它的力量阻隔在外。它只能愤怒地刨抓着洞口的岩石,碎石纷飞,却无法深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石岩和两名幸存的血衣卫互相搀扶着,踉跄地跑到洞口边,看着下方吞噬了涵婓的黑暗,面如死灰。完了…落入万剑阁的地牢…那比死亡更可怕…
冰冷。
刺骨的冰冷,如同无数根钢针,从四面八方刺入骨髓。这不仅仅是温度上的寒冷,更是一种能冻结灵魂的死寂阴寒。
涵婓的意识在剧痛、冰冷和毒素的侵蚀中浮沉。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条冰冷粘稠的河里沉浮了无数个世纪。右臂的伤口早已麻木,但毒素带来的虚弱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却越来越重。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陈年铁锈混合着腐肉的恶臭。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极其遥远的上方,似乎有一线极其微弱的光源,如同针尖般大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就在这近乎绝对的黑暗中,涵婓却能看到一些东西。她身下是冰冷、坚硬、凹凸不平的岩石地面,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和某种粘稠的、散着腥臭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更加浓郁,那是长期缺乏流通、混合了排泄物、腐烂物、血腥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腐朽的味道。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右臂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觉,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胸口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都是带着腥甜味的血沫。
“嗬…嗬嗬…”一阵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涵婓心中警铃大作,强忍着剧痛,猛地扭头看去。
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她看到距离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蜷缩着一个…勉强能称为人形的物体。那人衣衫早已破烂成布条,勉强遮住干瘪枯槁的身体。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布满了溃烂的脓疮和深可见骨的伤痕。最可怖的是他的脸,几乎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骷髅,眼眶深陷,里面浑浊一片,没有眼珠。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这只是一个开始。
涵婓的目光艰难地扫过周围更广阔的黑暗。她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得乎想象的地下空间。这空间似乎是由天然溶洞改造而成,高不见顶,四周的岩壁被粗糙地开凿过,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牢笼。大部分牢笼是空的,但仍有不少牢笼里,蜷缩着和刚才那人相似的“囚徒”。
这些人,或者说曾经是人,此刻更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的残渣。他们大多肢体残缺,气息奄奄,如同被遗弃在垃圾堆里的破布娃娃。有些人身上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力波动,但都驳杂混乱,带着浓重的死气。他们有的在无意识地呻吟,有的在啃噬着自己的手臂,有的则一动不动,如同真正的尸体。
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只有那些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声,如同背景的噪音,更衬托出这地下空间的绝望与死寂。
这里…就是万剑阁的地牢?那个号称正道魁、以仁义自居的万剑阁,竟然在边境地下深处,隐藏着如此一个充满血腥、腐臭和绝望的人间地狱?!
涵婓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挣扎着,依靠着背后冰冷的岩壁勉强坐直身体。冰冷的岩石透过破碎的战甲刺激着她的后背,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醒了一丝。必须想办法!必须活下去!帝君兽…石岩他们…还有第三纵队…
她尝试着运转体内残存的灵力,但刚一调动,右臂伤口处被那偷袭者注入的诡异毒素立刻如同跗骨之蛆般疯狂反噬!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力量沿着经脉逆冲而上,直袭心脉!剧痛让她浑身痉挛,眼前阵阵黑,一口黑血再次涌上喉咙,被她强行咽下。不行!这毒太诡异了,不仅压制灵力,还在不断侵蚀她的生机!
就在涵婓咬牙忍受着毒素反噬的痛苦,思考脱身之计时,一阵与这死寂牢狱格格不入的、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黑暗通道的另一端传来。
咚…咚…咚…
那脚步声极其沉重,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刮擦声,仿佛行走的不是人,而是一具沉重的铁甲傀儡。
涵婓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尽可能地缩进岩壁的阴影里,仅存的左臂悄悄握住了腰间——那里还藏着一把贴身携带的、没有灵光波动的精钢短匕。冰冷的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定。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涵婓所在的这片区域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