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山谷之中,竖着一柄剑——
&esp;&esp;谢征的眸光渐渐晦涩。
&esp;&esp;两仪剑……
&esp;&esp;天下五器,跟这黑雾是何关系?
&esp;&esp;蔚凤
&esp;&esp;探,亦或不探?
&esp;&esp;瞬间,谢征心中便有了决断。
&esp;&esp;这古怪诡异的黑雾令他感觉很不好,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缭绕不绝,催促着他前去弄个明白。
&esp;&esp;接近两仪剑的机会可不多,如无意外,问剑谷的弟子一辈子只能来一回落月潭。
&esp;&esp;打定主意,谢征收起系统,望向湍急清流,将木剑揣进袖里,深吸口气。
&esp;&esp;接着闭息,一头扎入水中。
&esp;&esp;《问道》的主角蔚凤五岁时被发掘天灵根,带回仙山,收入恕己长老门下。
&esp;&esp;小小幼童张牙舞爪地警惕着骤然变化的处境,和接近自己的所有人,恕己长老可没有耐心哄他的好脾气。
&esp;&esp;他拎着小蔚凤,念了两遍口诀,就把人扔进了落月潭,没再管。
&esp;&esp;蔚凤天纵奇才,嚣张恣肆,性格张扬,却有一个极大的弱点——畏水。
&esp;&esp;或许是本体为火凤凰的缘故,他跟水简直八字犯冲,连沐浴都不肯安分。
&esp;&esp;乍然掉进落月潭,还没比木剑长多少的短腿小萝卜丁扑腾两下,道是入了,但也溺了水,咕嘟咕嘟朝下沉去。
&esp;&esp;好在主角的运道不低,恰逢那日涨潮,落月潭并不平静。
&esp;&esp;水流溅起浪花,将快要失去意识的小蔚凤卷起,时沉时浮地冲向了界水瀑布。
&esp;&esp;若非已入道,身体下意识地转了内息,蔚凤大抵已淹死在里头了。
&esp;&esp;即便如此,他也离死不远,脱力地躺在水底,凭最后一丝知觉想要向上挣扎。
&esp;&esp;或许是求生的念头太过强烈,他开始无师自通地搜刮起四周的灵气,纳入体内。
&esp;&esp;这股被扰乱的灵流,惊动了瀑布后的两仪剑。
&esp;&esp;和被窃走的空境珠不同,问剑谷从不须设阵保护这尊重之又重的仙器,因两仪剑本身,便是令人闻风丧胆、无谁敢触锋芒的凶器。
&esp;&esp;仙器有灵,倘若不得其认可,没有人能违逆它的意愿,强行使用。
&esp;&esp;而两仪剑认可了蔚凤。
&esp;&esp;它将奄奄一息的孩童以水流送出,待问剑谷弟子发现躺在草丛中不省人事、浑身湿透的蔚凤时,已是第二日大早。
&esp;&esp;眼下,谢征正仿照当年蔚凤的遭遇,企图引出两仪剑。
&esp;&esp;他有自知之明,相比蔚凤的资质,以及当时对方生死一线挣扎的疯狂,他这样慢悠悠的吐纳简直像是毛毛雨。
&esp;&esp;可毛毛雨一直下,也同样会引起洪灾。
&esp;&esp;他一介杂灵根的外门弟子,若是一晚上就顺利入道,必定教人瞩目。既然如此,不如在落月潭多留些时日。
&esp;&esp;凝神闭气,转成内息,尽管维持这副姿态有些艰难,但谢征没有动摇。
&esp;&esp;玉带束起的乌发被暗流冲散,漂荡在水中,恍若泼墨。
&esp;&esp;心愈沉,循着先前入道残余的玄异,逐渐入定。
&esp;&esp;微不可查地,水中灵流一点一点地改变着。
&esp;&esp;……
&esp;&esp;“傅师兄,你怎的又到这边来了?”
&esp;&esp;琼光又一次看见靠在落月潭口石雕旁长蘑菇的白衣少年,不由苦笑。
&esp;&esp;“这才第五日,外门弟子洗业入道,往往快些的十天,慢些的月余也不足为奇。谢师弟暂且不会有动静的。”
&esp;&esp;傅偏楼也往怀中揣了柄剑,内门弟子不似外门一般拿的是木剑,而是带鞘的真剑,上头嵌着几粒细小明珠,与暗藏奢华的服饰相得益彰。
&esp;&esp;他用眼角瞥了眼琼光,哼道:“这儿风水卓越灵气充裕,我在此修炼,谁等他了?”
&esp;&esp;“还有……”他挑起眉,“你喊我师兄,却叫谢征师弟,可他又是我师兄……这是个什么辈分?”
&esp;&esp;琼光摸了摸鼻子,神情也有几分尴尬,“这不是,无律长老说按一般的外门弟子来安排吗。谢师弟入门较晚,当然是师弟……傅师兄你在内门,辈分高我一截,那便是师兄了。”
&esp;&esp;天可怜见,他才混乱呢!
&esp;&esp;入门至今,他从没遇过被长老收下却还留在外门的例子,无律长老到底什么盘算?
&esp;&esp;正头疼着,上空,忽然传来一道清澈嗓音。
&esp;&esp;“喂,叫你呆在后山朝崖壁挥剑一万次,怎么别人不看着就跑?一点自觉都没有,净添麻烦,几岁了?”
&esp;&esp;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语气中有股挥之不去的高傲,照常理而言,会令人很不舒服。
&esp;&esp;可无奈,那把嗓子实在太过悦耳,犹如昆山玉碎,与不舒服正相反,被骂都觉得十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