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见池也有些意动,心知此事或许能成,便给她搬了个凳子,让她在柜台里坐下,笑道:“我已派了人去请少东家,你且先在这坐一会儿。”
“那我先把草莓搬进来,别晒坏了。”
话音落下,刘掌柜已带着小厮出门去,一趟又一趟,直至将池也的驴车搬空。
池也:“……”
另一边,当刘掌柜派去的小厮到达袁府时,袁行之正与三位锦衣男子炫耀他新得的虎皮,耍宝似的,将那日从池也处打听到的一手消息,当众表演了一番。
表演功力比起那几个衙役略逊一筹,但已足够那几人大饱眼福。
随后,袁行之忍了又忍,想炫耀的心思根本藏不住,便低声道:“悄悄告诉你们,我跟武二乃是好兄弟。”
远在五味斋的池也只觉一阵阴风扫过,打了个喷嚏。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三人听罢,眼里涌现出狂热与崇拜,与那日的袁行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副未经人间疾苦的天真模样。
“袁兄此话当真?”
袁行之高抬下巴,轻摇折扇,只见露在外侧的扇面上,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那袁兄可否为我们引荐一二?”
袁行之总算没失了智,没忘了答应池也的事,不能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于是他合上折扇,在手心处轻拍两下,推辞道:“不妥,不妥,武二兄弟受了伤,需要静养,待‘他’伤好后再说吧。”
那几人遗憾地点了点头。
“少爷!”袁府的门房领着身后五味斋小厮来到袁行之的院子,躬身禀道,“少爷,这是刘掌柜派来的小厮,说有要紧事禀报。”
“什么事啊?没看到少爷我正忙着呢吗?”袁行之与几位好友正说到畅快处,突然被人打断,心中有些不悦。
五味斋的小厮素来擅长察言观色,自然听出了少东家语气里的责怪。
他慌忙上前几步,慌忙把背上的竹篓卸下,手中装着草莓的篮子也往前递了递,陪笑道:“少爷,这西瓜、草莓是池也姑娘托五味斋给您送来的,说是给您和少夫人尝尝鲜!”
因打虎一事,袁行之对池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乍然听见池也的名字,眼睛一亮,一边伸手去拿,一边吹捧道:“池也送来的,定是好东西!”
跑腿的小厮嘴角无形中抽了抽,您都没尝过就知道是好东西?
但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能逃过一顿责骂,笑道:“要不小的切给少爷尝尝?”
“好,好。”袁行之吩咐旁边站着的几名仆从,道:“去把我夫人,还有我爹娘、祖母都请到正厅。”
“是。”
虽然袁行之也不知西瓜、草莓是何滋味,但见众人一脸好奇,心中不免得意。
然而他面上却装得风轻云淡,仿佛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谦逊道:“三位仁兄也一起吧。”
他让婢女将虎皮收起来后,便引着三位友人前往正厅。几人慢悠悠地边走边聊,待他们到时,其他四人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袁行之,你把我们聚在一处做什么!”袁母甫一看见袁行之的衣袍,便忍不住出声责问。
她这个儿子心思虽然不坏,但整天无所事事,不思进取。每次一见他,袁母便气从心来。
“袁奶奶。”
“袁伯父。”
“袁伯母。”
“嫂嫂。”
袁行之一行人进屋后,那三人便依次见礼。
“哎呀,娘,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袁母招呼另外三人坐下,随后瞪了一眼袁行之,“你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袁行之无奈道,接着神秘道:“请您过来,自是有好东西。”
袁母眼前一黑,这些年袁行之不知弄了多少“好东西”。
“这个家迟早被你败光!”
周渔歌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客厅里众人噤若寒蝉,气氛凝重。
好在这时,府中的婢女端着切好的西瓜、以及洗好的草莓进来,摆盘的方式与池也在五味斋的摆盘如出一辙。
袁行之从婢女手中接过一盘,端到袁父袁母面前,伏小做低,笑道:“娘,爹,这就是我说的好东西,你们尝尝。”
随后他又坐回周渔歌身边,轻声道:“娘子,你也吃。”
周渔歌瞧着新鲜,手指捻起一颗草莓,缓缓送入口中。
汁水在口中爆开,又香又甜,她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不禁多吃了两个。
客厅的其他人也不客气,有人先吃西瓜,有人先吃草莓,但无一例外,瞬间赢得了他们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