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甜甜呀,”李母柔声地喊着田静,“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这身体不好,她忙里忙外的,性子有些轴,又被芳草哄着,只能听进顺耳的好话。”
&esp;&esp;“我也教不了她几天,改与不改,也只能由她去了,这几天,她要是不敬你,你想怎么教训她,就怎么教训她。”
&esp;&esp;田静不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别人教训自己的孩子,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esp;&esp;不过,有李母这句话在,她可不会和李敏客气的,“谢谢,我会的。”
&esp;&esp;李母没有因为田静这么利索地答应着,有什么表情变化,而是挥手道,“正国,你带甜甜去整理整理房间吧。”
&esp;&esp;“娘,你休息。”
&esp;&esp;李正国拉着田静走了出去,出了堂屋,田静就甩开手,拉起来没完了,是不是?
&esp;&esp;“咱俩的房间就在对面。”
&esp;&esp;李正国毫不尴尬地又伸出手继续拉着,拉进了堂屋另一侧的房间,正是这破草房的西屋。
&esp;&esp;茅草顶,土坯墙,小小的窗户,昏暗的房间。
&esp;&esp;房间里一个炕就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方,炕头一个炕柜,地下一张方凳,方凳边上,有大中小三个新木盆。
&esp;&esp;木盆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好像是木桶一样的物件,没有桶提,是和木盆一样的边沿,比木盆小还高,桶边有两个像是耳朵一样的东西,应该是双手捧着的地方。
&esp;&esp;见田静对那些东西好奇,李正国红了耳垂,低头在她耳边道,“那些都是我做的,最中间那个当做尿桶,桶边那块板是盖板,以后,以后每天我去倒。”
&esp;&esp;咳咳咳,田静被口水呛到,这人细心到这种份上干嘛?
&esp;&esp;即使姐能接受你替姐倒尿桶,也接受不了在屋内,在你的面前嘘嘘呀。
&esp;&esp;李正国自然而然地抬手轻拍她的背。
&esp;&esp;田静躲开身体的碰触,她不想与这人多牵扯,偏这人总是用各种方法来靠近她,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esp;&esp;搞得她总是以为自己和他很熟,不由自主就会放下心防,“我的包袱呢?”
&esp;&esp;“在堂屋,我去拿。”
&esp;&esp;田静的闪躲,李正国失落却不难过,今天是他俩认识的第一天,不能操之过急。
&esp;&esp;田静继续打量房间,除了刚才看到的东西,还有炕柜上的几样小东西,是几只竹筒杯,其中两个比较低矮的竹杯中放着牙刷,竹杯旁边还有一支牙膏。
&esp;&esp;太好了,她有牙刷刷牙了。
&esp;&esp;李正国拿着包袱进门,就看到田静脸上那绽放的欣喜,他的心中也欢喜,甜甜喜欢就好。
&esp;&esp;田静听到动静,转头,见是他,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笑脸,“谢谢你,李正国同志。”
&esp;&esp;绝美的笑颜,如鲜花绽放在李正国的心中和脑海中及眼中,让他脚下像生根一样抬不动腿。
&esp;&esp;只是痴痴地望着那个手持牙膏的小姑娘,他的甜甜好美好美,美得令他想把人给藏起来,不给别人看到她的美好。
&esp;&esp;甜甜,这回,我一定会护住你,让你永远欢乐无忧,永远停留在我身边。
&esp;&esp;见李正国发呆,田静赶紧收敛了笑,她忘了这个人对这具身体一见钟情了,真是的,刚才还提醒自己注意距离呢。
&esp;&esp;可是这人的所作所为,总是叫她不由地就忘了两人还只是陌生人,“我的包袱。”
&esp;&esp;“呃,在这里,”李正国把手里的包袱放在了炕上,“你整理一下,我去给娘烧炕。”
&esp;&esp;“嗯,你去吧。”
&esp;&esp;李母身体不好,天一冷就要烧炕,以后,她慢慢给李母调养身体,应该会好一些。
&esp;&esp;第一夜
&esp;&esp;田静把衣服整理进炕柜,炕柜不小,可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两套洗得毛边了的绿军装,一套绿色绒衣,两件汗衫及两条大短裤,连袜子都没有。
&esp;&esp;这些衣服都在上层,田静就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下层,除了那套冬装占了些地方,自己的那些破破烂烂,就只占了炕柜小小的一角。
&esp;&esp;收拾完,准备下炕,目光落在炕梢的被子上,折叠堆放在炕梢的是缝补的旧被子,被子上那一块块的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布料。
&esp;&esp;瞧那厚度,是一床厚被,一床薄被,厚被在下,薄被在上,应该是最近在盖。
&esp;&esp;炕上是一块被洗得看不出颜色的粗布炕单,不是褪色,就是白色被混洗上的颜色,灰不溜的。
&esp;&esp;再感受一下,膝盖下的软硬度,铺被的厚度不行,估计和那床薄被的厚度差不多,冬天该怎么办?
&esp;&esp;这些都不算是问题,问题是,这秋冬两季就只有一床被子,她要怎么睡?被迫和李正国一个炕就算了,还睡一个被窝?
&esp;&esp;虽说原主前世里,李正国一直很正人君子,直到原主离开还是完璧之身,可这世很多地方不一样了,不能完全相信前世。
&esp;&esp;李正国烧好了炕回来,看到田静盯着被子在发呆,以为她嫌弃被子,忙开口道,“你先盖厚被子,那被子看着厚,可是不暖和,等我想办法,给你做床新被子。”
&esp;&esp;是了,原主的前世里是这样的呢,冬天的时候,李正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床新被子,从外到里全部都是新的。
&esp;&esp;李敏回娘家看到了,和原主吵了一架,说原主不孝顺,自己盖了新被子,婆婆身体不好,盖的是二十多年的旧被子。
&esp;&esp;原主讥讽她说她作为闺女,明知道亲娘盖的是二十多年的旧被子,为什么不把她的新被子,送回来孝顺亲娘?她亲娘可是养了她18年,为什么叫她这个,从没被婆婆养过的儿媳妇,贡献出新被子?
&esp;&esp;也是这次吵架,让李母对闺女和儿媳妇都失望了,李母不要新被子,她要家庭的和睦,可闺女一回来就指手画脚,儿媳妇说话又太扎心,让李母气大了。
&esp;&esp;也是这个冬天,李母生了一场病,身体更加虚弱,没等到下一个冬天,没等到她儿子,再弄一床新被子回来给她,就撒手人寰了。
&esp;&esp;在田静心里,一直觉得这李正国的性子太薄凉,原主再能闹,也不该把生他养他的母亲,排在作天作地的媳妇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