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野种,狗东西,下贱胚子!”
&esp;&esp;长公主嬉笑着拿糕点砸他。
&esp;&esp;司空霖狼狈地躲避着,他的身材很瘦,一身明黄色长袍仿佛挂在骨头架子上一样。
&esp;&esp;“不准躲,来人啊,把他抓住!”
&esp;&esp;长公主见司空霖都躲开了,越发恼怒,跺脚对宫女们吩咐道。
&esp;&esp;几个宫女都知道她的脾气,若是违背长公主命令,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丝毫不管司空霖只不过是个七岁小孩,直接抓住他的双手。
&esp;&esp;“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esp;&esp;司空霖愤恨地看着长公主。
&esp;&esp;长公主越发不满,区区一个贱人生的孩子,也配当她的弟弟,也配将来继承皇位。
&esp;&esp;她看了看桌上,瞧见一个漂亮的瓷盘,眼睛顿时亮了,将瓷盘拿起,摔在地上,然后捡起一块碎片,“我看你这回怎么躲!”
&esp;&esp;瓷盘的边缘锋利。
&esp;&esp;宫女们都吓得不轻,司空霖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砸,倘若我死了,父皇绝对饶不了你!”
&esp;&esp;长公主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既恼又怒,本来不过是想吓司空霖,这会子打算直接把他的脸划烂了,一个烂了脸的皇子,她倒要看看他怎么继承皇位!
&esp;&esp;就在长公主要把碎片砸过来时,太后来了,脸色微沉,“长福住手!”
&esp;&esp;“母后!”见到太后过来,长公主气恼地将盘子丢下,指着司空霖骂道:“您把他都惯得没大没小了,您听没听见他刚才的话,他拿父皇威胁我呢!”
&esp;&esp;司空霖满脸恨意地看着太后。
&esp;&esp;太后看着他,淡淡道:“不过是个孩子,之前好好对他学不好规矩,换另外一种方子便是。把他关进暗室里,一日一顿,本宫还不信,养不出一条好狗来。”
&esp;&esp;就这样。
&esp;&esp;司空霖被关进了两人宽的屋子,屋子只有一个匣子大小的小口可以透气,那口子除了送餐的时候,还多半都是紧闭着的。
&esp;&esp;除此以外,没有人跟他说话,屋子里连个马桶都没有。
&esp;&esp;司空霖被足足关了一个月
&esp;&esp;头十天过去,太后来见他,司空霖骂她是贱人。
&esp;&esp;二十天过去,太后来见他,司空霖恶狠狠地瞪着她,却已经被饿的说不出话来。
&esp;&esp;第三十天,太后来见他,司空霖学会了学狗叫。
&esp;&esp;黑暗。
&esp;&esp;无边的黑暗涌上来。
&esp;&esp;那些个嬉笑、讥讽、恶意的眼神仿佛从四面八方复苏了过来。
&esp;&esp;“这就是皇子啊,连我们家小厮都不如呢。”
&esp;&esp;“堂堂皇子连中庸都不知道,真是可笑。”
&esp;&esp;“太后要我们给您下毒,您放过我们吧。”
&esp;&esp;……
&esp;&esp;“不要,不要……”
&esp;&esp;司空霖忍不住捂住耳朵。
&esp;&esp;“皇上,皇上,别怕,是我,我是聂充媛……”身旁隐约传来聂青青的声音。
&esp;&esp;司空霖狼狈地睁开眼,冷汗把他的鬓发打湿了,浓密的睫毛颤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聂青青担忧的脸。
&esp;&esp;“聂…充媛”
&esp;&esp;他说的很慢,似乎是想从杂乱混沌的记忆里找回聂青青。
&esp;&esp;“是啊,你是不是怕鬼啊?”
&esp;&esp;聂青青故意岔开话题,“臣妾给您讲个笑话,好不好?”
&esp;&esp;司空霖眼睛睁着看着她,表情茫然可怜,像是下雨天里无处可逃的小狗。
&esp;&esp;“从前有个老翁,他年纪一大把了,体弱多病,家里人都觉得他要死了。”
&esp;&esp;“有一天,他女婿来看他,老翁跟他说我要死掉了,然后就闭上眼睛。”
&esp;&esp;“女婿吓坏了,赶紧跑出去报丧。”
&esp;&esp;聂青青说笑话的时候简直是眉飞色舞,惟妙惟肖,她还留意着司空霖有没有听她讲话。
&esp;&esp;“结果等亲戚朋友都来了,发现老翁居然活得好好的,大家都骂女婿乱说话。女婿就觉得很委屈啊,是老丈人自己说他要死掉的。”
&esp;&esp;“老丈人说,他是说他的钥匙掉了,不是我要死掉了。”
&esp;&esp;“女婿又问道,那你为什么闭上眼睛吓人啊。”
&esp;&esp;“老翁说,我闭不闭眼,关你屁事。”
&esp;&esp;说完这个笑话,聂青青拍着大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