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醒了!太子妃醒了!”
“他没休息?”储璎脸色一变。
陆聿衡这才松了手,他缓缓直起身子,看向远处的林子,神经微微紧绷。
一开始,他确确实实是无法接受储璎作为他的妻子存在,他认为是皇后煽动皇帝做出的决定,认为这是最荒谬的意外。
元宝立刻放下手中的药碗,离开了房门。
正在这时,陆聿衡听到储璎颤抖的声音……
“马安澜呢?”储璎道,“他的情绪如何?有没有哭闹?”
“陆聿衡,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她着急上前,却被陆聿衡捉住手腕。
老伯见此,不由得喊住他们,然后递上来一根火把。
“多谢老伯。”
如今他吹哨,应当是与他的人联系上了,心情一放松,才终于咳出声来。
他们家发生了太多的事,其中大多都是无妄之灾,最可怜的还是马安澜,原本爹娘就已经死了,如今爷爷又逝去,只剩奶奶一个人带着他,连谋生的手段都没有。
“那我们轮流。”储璎依旧不放铲子,“我先来。”
陆聿衡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中。
“嗯?”陆聿衡发出一声疑问。
储璎接过那个破旧的铲子,有些感激,“谢谢。”
“话都被你说完了……”储璎靠着他。
“太子殿下回来以后,一直在忙,他洗沐之后立刻去见了知县,并把那打算窜逃的罗志抓住,关进了大狱,不日便要对簿公堂了,太子殿下会亲自审他。”元宝说。
陆聿衡刚要挖,就被储璎一把夺过铲子,“我来,你歇着。”
“马成,孤向你保证。”陆聿衡看着马成,“你的冤屈,将被彻底洗刷,你的贡献,将会被后人,永远铭记。”
她想到马成,心中仍旧觉得难过。
陆聿衡上前两步,将她扶起来靠着自己。
马成已死,他无力改变结局。
储璎虚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将她推开了些,嗓音沙哑道,也不知是不是……瘟疫,离我远些。”
来人正是流泉和石岩。
“水利工程堤坝上派人查了吗?”储璎着急问,“是罗志做的吗?是意外落水还是……”
“没有……”元宝也有些心疼,“太子殿下刚安顿好您,在这儿布下了人手护着您安危,立刻就去忙了。”
储璎轻轻的抱住陆聿衡。
储璎朝她抿嘴虚弱一笑,便见元宝直接朝她扑过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吓死我了,这次真的吓死我了,那洪水中寻常人根本无法活下来,二位殿下福大命大,真是太惊险了!”
他刚吹完,却是俯身一阵咳嗽,储璎听着他咳嗽的声音不对,闷闷沉沉的,像是受了内伤一般。
他垂眸,看到泥土中马成灰败的脸和毫无生命气息的模样,悲痛阖眼。
她的体质,遭了水,淋了雨,能撑到这时候才发热,已经是不易。
他早就知晓,以他一己之力,终究是无法让所有事情都达成完美,所以他偏执的苛求,越是追逐,越是偏离他的计算,越是有各种意外发生。
他们找到后山新的坟头,很快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新的坟,十分显眼,光秃秃的木板,被雨水冲刷的松软泥土,已经不是土包,而是泥坑。
陆聿衡缓缓道,“好。”
“快快快,端药来!”
就像他娶了储璎。
“哦,不是这个,说错了。”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患难夫妻见真情。”
陆聿衡疲惫的面上难得缓和几分。
他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发间,轻声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