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傻乎乎的跑去扑进他的怀里扯掉他的衣裳,恐怕陆聿衡一怒,真会杀了她的。
标准,好看,对称,两边一样长的结。
储璎反复在陆聿衡的面前展示她的手,可非但手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就连之前手上的烫伤,也早已经被那些作用极好的药膏抹去了痕迹。
“初次绣成这样,算你过关,下次再绣点别的。”
“扎着手了?”
等等,绣点别的?绣什么别的?她可不要绣别的。
他一只手迅速一动,将她的衣裳固定,遮住了她的锁骨,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瞬间捞住那往下坠的系带,勾在他的食指上。
她刚刚摸过了,地上好凉啊,她睡不了,她又去试了试一旁桌案,好硬啊,骨头疼。
陆聿衡似笑非笑地将手中的帕子折好,放在了衣袖里。
……哦,她懂了,他不想满京城传开这件事。
简单的白帕子,如之前一般,只是布料好了很多,应当是从国公府的库房里薅来的。
“那你随意。”陆聿衡扫了一眼寝殿,“地上,桌上,都能睡,你试试。”
太完美了。
“这会儿知道珍惜了?”陆聿衡冷笑一声,正准备替她喊人进来帮她处理,却发现她现在身上穿的衣裳十分不合适。
她多么体贴。
“殿下,这是我重新做的信物。”储璎正式把自己耗费了好几日心力的东西交给他,想让他稍微消消气,虽然她现在仍然不知道他刚刚在气什么。
“只要你认真对待,都能做好。”陆聿衡意味深长看着她,“不专心做一件事,便容易出问题。”
“不过……”陆聿衡顿了顿。
随后,陆聿衡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期间,那些侍女进入房间,按照陆聿衡平日里的标准,完完整整的把寝殿重新打扫了一遍,并且重新铺了寝被,将一切都弄得规规整整,半点瑕疵也没有。
陆聿衡转身,瞬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等到陆聿衡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洗沐好,换上了一身白色寝衣,干净整洁,在储璎看来,实在是过于规整,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即便穿出门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寝衣和系带都是粉色的,昏暗的洞房红烛之下,那系带缠绕着他的手指,宛如蛇一般蜿蜒至他的掌心。
她这么一退,衣裳更松垮了,一边的布料下垂,从储璎的锁骨处滑了下来,露出了一些水蓝色的肚兜和白皙如玉的肤色。
储璎又抬眸期盼的看着他。
半晌,陆聿衡终于开了口,“说吧,一开始想绣什么?”
陆聿衡眯眼,上下打量她。
她一抬眸,好巧不巧,陆聿衡也正看着她。
可她嘴上却不停,“殿下专门学过吗?怎么能弄得这么好看。”
想到此处,储璎便直接将脑子里的说法直接说出口,“不会有下次。”
怎么,今日这仪典,这诏书,这一切,难道都是在开玩笑?
“不合适?”今日成婚,她跟他说睡在一起不合适?
——她是要跟陆聿衡和离的呀,就像之前跟爹爹商量过的那样,她需得让他过得不舒坦才行,得让他不喜欢自己,讨厌自己,但又不至于坏到要弄死她,在那种微妙的讨厌和不至于杀了她之间的程度,他才能一起想办法跟自己和离。
储璎压力顿时有些大。
她话音还未落,陆聿衡就亲自出手,他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将储璎拽到自己跟前,随后他伸手,扯开了储璎衣裳上的系带。
很好,圆满完成任务。
陆聿衡眼眸微动,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
陆聿衡强压着嘴角,看着她心虚的模样,缓缓问。
陆聿衡低着眸,手指轻轻一勾,便在她的衣裳上打了两个漂亮的结。
一看就是她自己穿的。
“总之我没有骗你。”储璎捧着一双手看着他,认真说,“上次送你我买来的帕子,确实是我不对,这张帕子送你,我们一笔勾销好吗?”
陆聿衡什么话也未说只往榻边走,一看就是准备就寝。
你看,他心中明明有阮明月,却迫于无奈与自己成婚,肯定不希望跟自己睡在一块儿。
“不是,我们睡一起,合适吗?”储璎犹豫着,她这次确实是真正为他考虑了,毕竟,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储璎的眼神顿时失落。
储璎顿时觉得心中钝痛,面露十二分的心疼仔细检查那盖头,“怎么办?还有救吗?”
陆聿衡挑眉,看向储璎。
“别动。”陆聿衡蹙眉,呼吸微沉。
然后第二日满京城都传言开来,太子殿下没有与太子妃睡在一起。
储璎便眼睁睁见他嘴角勾着三分笑意,随意拎起一件外衫罩在她的身上,随后叫来寝殿外候着的侍从,让他们把桌案上的花生瓜子和盖头都收走,拿去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