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杭坐在床上,任由孟开平攥着她的手,长久未再言语。
她的手温凉似玉,孟开平不安的心绪被抚平,渐渐从沉郁中挣脱出来。
他想,五六年来辗转征战,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其中自然未必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在天下百姓眼中,他们都是屠夫、刽子手,叛军之间还分什么三六九等呢?
若有朝一日受困于城,弹尽粮绝,他也不能保证红巾军不会做出类似的行径。眼下作此情态,难免有些假慈悲了。
于是他轻叹一声道:“还说不怕,瞧你脸色白的,待会儿又该睡不着了。”才学出众又如何?
终究还是个没真刀真枪厮杀过的女人罢了。
孟开平嘱托她:“往后你无需过问这些,万事还有我顶着呢。”
他以为这姑娘会娇娇弱弱地垂泪谢他,然而师杭却对上他的眸子,十分冷静道:“将军,你方才是为枉死的百姓难过吗?”
听得此话,男人不由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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