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还原寻找窥天卷的术法,等付燃灯的回信,稳住修为和元神。”
他上辈子再弱,好歹活了快一百年,有分神修为和一身因果,且死意已决,毫无顾忌。
这辈子但凡还有点机会,他都不可能再拿自己当因果容器,留许逐星一人活着,去和祂同归于尽了。
边叙曾说过,他有一个年长他们几岁的大师兄。
大师兄虽年长几岁,偏总笑眯眯的没个正经,三两句话便总能哄着其余四个师弟跟他一起四处惹是生非。
——然后在被抓包时,再随机选一个师弟推出去顶罪。
【那师父你们不会生气吗?】松竹疑惑开口。
边叙摇了摇头。
【我对他生不起气。】
——别说他们了,连他们的师父一般都不忍心罚大师兄。
大师兄身子不太好,几乎可以算是药罐子里长大的。
偏能力强,脾气又好,虽是开门大弟子,却从没半分架子。
他不起坏心眼时,眉眼间便温和得出奇。
抱着双臂懒洋洋往那一靠,倦懒似地半垂着眼,软着嗓音,一边说一边去勾你的手。
他常年总是生着病,指尖总是冰凉冰凉的,像一块总也捂不热的冷玉,清泠泠的勾人。
边叙记得,他第一次就是被大师兄“虚弱”的模样给骗了过去。
【师弟,我今天身子难受,心口闷的厉害,你行行好帮我这一次。我要是进去被关了禁闭,出来不直接去了半条命。】
大师兄苍白着脸,低低咳嗽了两声,身形微晃,眼眸低垂:【若是再不慎生一场大病,过年时,谁带你们偷溜下山,去看河道灯会啊?】
几个师弟每每被他哄的晕头转向,稀里糊涂间就心甘情愿替他受了这个惩处。
事后被蜜糖罐一哄一逗,又乐颠颠地跟着他继续作妖。
边叙记得,当时自己在禁闭崖底时没有半分不忿,满脑子都是大义凛然地想,自己也能保护的了师兄。
结果出来当天,边叙迈开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刚准备去大师兄那里报个平安,顺便安慰一下大师兄不要为他难过。
下一秒,却听到面前传来“叮当”的几声酒壶碰撞声,边叙抬起头,便看到自家便宜师兄拿着两壶白玉小酒瓶,懒洋洋坐在树间,冲着他弯了弯眼。
【四师弟辛苦,过来喝酒,我自己酿的。】
边叙:……
后来他才发现,自家这个大师兄满嘴几乎没半句实话。
——尤其是当他真正难受的时候。深夜,子时。
问月鼎是被心口间一阵刺痛扰醒的。
他喉头一阵猩甜,撑起身骤然喷出一口鲜血,才感觉心口的憋闷减轻了些许。
旁边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作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现在难受了?”
问月鼎抬起头。
他望着床边正一根根收拾着银针的人,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训我的樾为之?”
可惜他们当时已经被哄习惯了,每次出事都自觉站出来领罚。
——仿佛是知道大师兄能在背后为他们撑腰一样。许逐星话音刚落,便瞧着怀里的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倏然抽手,想要往回缩。
——这是交易失败,想要反悔了。
许逐星被他这个反应气笑了。
掌心间的手骨清隽纤细,仿佛轻轻一用力便能折断,偏偏还浑不自知地总是添些伤痕。
许逐星担心他病中不知轻重伤了自己,又疑心他会不会又在演戏,干脆一伸手直接按住问月鼎的手臂,禁锢着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外袍遮盖下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揽在怀里。
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似乎意识到自己逃跑无效,干脆直接开始惯用的“耍赖”。
“就最初失忆醒来的那段时间……但我也记不清了,”问月鼎摇摇头,呼吸有些急促,“我不清楚,我只记得好难受……”
许逐星直觉他有所隐瞒。
但问月鼎额间逐渐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许逐星皱了皱眉,声音不自觉缓了下来。
“那我换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的‘之前’还有其他大概的时间阶段吗?”
许逐星低声开口,攥着问月鼎手腕的手指不自觉一点点收紧。
“有没有模糊的时间记忆,比如失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失忆前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许逐星的声音有些发颤,一时间有些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