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一噎,再次意识到他这个四师弟早已今非昔比。
他暗暗瞪了边叙一眼,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过身。
窗外似乎有鸟儿从空中掠过,发出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问月鼎盯了窗外几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间微微一闪。
他忽然开口:“常规的传送阵想必你们已经见多了,多没意思。”
问月鼎撑着桌子,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笑着开口,“大家既然都是销春尽的弟子,面对魔族都是或早或晚的事,不如我教大家一点更实用的法阵吧。”
“寻常的传送阵,就是将人置于阵法中,从一处传送到另一处,只有距离的限制,没有传送东西的限制。”
“大战时,便有很多魔族烧杀抢掠完后,借着早已画好的阵法逃离。”
问月鼎垂下眼,声音放的愈轻。
“但若是有一个符画,将其加到传送阵法上去,便能限制魔界之人传送呢?”
学堂内一阵哗然,边叙皱了皱眉,转头望向台上笑意盈盈的人。
问月鼎却没有看他,而是忽然抬手,从指尖带出一根燃烧的金线,在半空中瞬间画了一道符咒。
“很简单是不是?它的原理就是用这字符上的阵势缠绕魔气,将携带魔气之人抑制在原地。”
问月鼎抬起手,笑眯眯开口:“你们互相练习一下,一刻钟后,我会随机点人,验收成果。”
学堂内有保存着特意留有微量魔气的符纸,供宗内弟子对战练习。
问月鼎随意点了个弟子去取,打了个哈欠,环顾了一圈,慢悠悠绕到了松一那边。
“学的很快啊。”问月鼎有些惊奇,下意识开口夸了一句。
下一秒,却见松一手指一颤,最后一笔瞬间画歪,原本萦绕在符纸上隐隐的金光瞬间暗淡了下来。
“你——”松一红着一张脸转过头,却见罪魁祸首眨了眨眼,先一步无辜开口。
“你紧张什么?”
问月鼎弯下腰,似笑非笑地转过脸,随意束起的长发从脸侧垂落:“这么想在我面前好好表现?”
他本是随意的一句话玩笑话,却见面前的人倏然涨红了脸,猛地转过头。
“我没有。”
松一咬牙,耳尖红的滴血:“那是因为……你长的太可怕了,才吓我一跳。”
问月鼎从小到大,从性格到品行都曾被人骂了个遍,但从来没人质疑过他的样貌。
他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旁边的边叙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将人直接拽走。
“符纸送来了。”
他将问月鼎直接拽上讲台,径直松开手,冷声开口:“一刻钟已到,开始吧。”
问月鼎不清楚自己周围一个两个今天怎么都处处透着古怪。
他下意识“哦”了一声,转过身在学堂内环顾了一圈,忽然弯了弯眼。
“那第一个——就从松一开始吧。”
松一一愣,下意识开口辩驳:“不是随机吗,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觉得你画的很好。”
松一刹时僵在原地,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瞬间浮现了几分。
问月鼎一句话便笑眯眯堵住了他剩下的说辞。
他望着松一,神情慵懒却认真:“所以小师侄介不介意,先来给我们展示一下?”
松一站在原地,无声地张了张口。
旁边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师弟没出息样的松竹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想将人拉回来,下一秒,却见松一倏然迈开步子。
“好,我去。”两年前,魔族叛乱,百年安稳被骤然打破,六界大乱。
许逐星记得,出事的前一天,他正巧被师父派去宗门外,前往人界解决某村落妖族作乱。
当时问月鼎给他的符信里提到了这件事,他也提到他已应师父之命率当时十二仙门一代弟子结阵结界,齐心抗衡。
问月鼎来信里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散,戏谑地让他“不必惊慌,若担忧落泪,他一算卦盘便可知”——也就是变相地说明会监视他的行程,让他不要着急回宗。
甚至他还在信末,一如既往毫不客气地要求许逐星给他带个人间最有趣的玩意回来,让他也感受一下人界的灯红柳绿。
但问月鼎了解自家小师弟的面冷心热,许逐星也直接读出问月鼎随意语气下暗藏的紧绷。
他决定用最快的速度返程。
这个决定也出乎意料地顺利。
出事的村落作乱的不过是个百岁小妖,许逐星不到一天的时间便顺利解决,当晚便立刻往回赶。
他自认已是最快的速度,甚至怕被问月鼎阻拦,而特意断了两人的通信符。
——没想到也就因此错过了了解事情经过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