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樾为之也不清楚,问月鼎每次受伤或经脉受损时,会导致哪种副作用的发生。
此时他听着问月鼎的话,瞬间明白了什么,咬牙开口:“……你五感出了问题。”
“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问月鼎半阖着眼,微微勾了勾唇:“出现好一阵了……我以为再过一会儿就该好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昏睡过去了一瞬,再清醒时下意识含糊开口:“而且我都已经吃了药,想来无事……”
——吃了药,却并未有好转。
樾为之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刺入掌心,他意识到问月鼎如今的神志怕是已有些不清醒。
“问月鼎,你先让自己清醒一点,你现在在哪里,周围有人吗……”樾为之咬牙,再一次恨销春尽门禁森严,让他无法立时过去。
对面的人没了声息,过了几秒,忽然惊醒般,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低低呛咳起来。
“我有点困……为之。”
问月鼎偏头咳了咳,感觉一股腥甜味在口腔中蔓延,眼前明明暗暗的光点也在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心口积压许久的闷痛却慢慢减轻了几分,除了周身有些发冷,却比清醒时还要舒服几分。
问月鼎将自己又蜷缩了几分,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先睡一会儿……别担心……”
一直跟在问月鼎脚边打转的白猫见问月鼎许久没有动静,亦步亦趋上前,伸出脑袋挤进蜷缩的人臂弯间。
问月鼎的手虚虚搭在白猫背上,微微勾了勾唇,眼皮却不堪重负般疲倦地垂了下来。
他静了几秒,指尖忽然颤了一下,紧接着骤然失了力,顺着白猫柔软的背脊一寸寸滑落,颓然落了下去。
“问月鼎,你等一下,先别睡——”那头樾为之焦急开口。
回应他的只有白猫不明所以的呼噜声。
边叙抬手的动作一顿。
他不可置信地垂下眼。
面前一只胖的脚脖子都看不出的白猫从阴影里慢慢走出,窝着尾巴蹲坐在原地,望着他戒备的姿势,好奇歪了歪头。
紧接着倏然抬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边叙身边——翻身打了一个滚。
边叙木然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瞬。
“你……”
他迟疑低下头,看着在自己脚边不停打滚的白猫,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按照民间的说法,怨灵或借尸还魂,身下是没有影子的。
而这只白猫,从刚一开始便胖的连影子都藏不住。
边叙闭了闭眼,心中庆幸幸好刚才那一幕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下一秒,却听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边峰主作为一个修仙之人……刚才是在怕我吗?”
边叙:……???
他倏然低下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正低头舔毛的白猫。
“你——”
“你最开始都认出我是妖了,口吐人言有什么稀奇?”
另一边,樾为之灵力锁魂,操纵着那“白猫”不紧不慢地开口。
他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奇怪,像是刻意变了个声线般,诡异却又莫名……契合。
边叙木着脸站在原地,在自己疯了还是终于见鬼了之间犹豫了几秒,却听面前的白猫再次悠悠开口。
“你没疯,虽然我很想一巴掌扒开看看你脑子都装的是些什么,但时间来不及了。”
那白猫抬起头,碧色与黄色的异瞳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
“问月鼎的状况有些不好,劳烦你过去帮一下忙。”
边叙愣了一下,神色倏然沉了下来。
手上的刺痛让问月鼎猛然回神,他骤然吸了一口气,偏过头低低地呛咳起来。
“怎么了?”
旁边的边叙也闻声转过头。
他语气间依旧带着遮掩不住的惊讶:“你从前来过这里吗大师兄,我从来不知这里还有这样一处所在……”
他的声音在看到问月鼎的状况后戛然而止。
面前的人捂着唇,半垂着头单手撑在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