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青流被灵力打得鼻青脸肿,头上的假发都飞了出去,张口就要开骂,问月鼎掀起挡脸白纱道:“你再多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这下几人瞬间安静下来,鹌鹑一样蹲在那等候问月鼎发落。
他当然不相信这几个花架子能跟踪自己的师弟。
问月鼎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桌上的杯盖,又轻轻放了回去,“你先去休息吧,上午那遭你也累了。”
杨曜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只留问月鼎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有些冷漠。
门吱呀一声开了,本来应该睡着的许逐星走了进去,跪在问月鼎面前。
“师兄请罚我。”他捧着一根藤条看向端坐着的问月鼎。
“你有何错?”
“我引诱衍青流跟着我们进山,我不该生出杀心……报复他们,还将杨曜师兄拉入险境。”
问月鼎接过那根藤条,垂眼看着跪在自己
被叫做齐方的青年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刚刚一瞬间被猛兽盯上,背后都冒出冷汗。
那双浅色的瞳孔流露出来的杀意就是报复齐方释放出来的杀机,那个深色衣服的青年起码已经到了元婴期,单单他们几个筑基后期根本不是对手。
柳青梧将说书先生拉到了一旁的隔间里,那老头起初是不愿意的,直到柳青梧给了他十几个铜板。
“你们想去白龙镇?不是我说,真的进不去了。”那老头摇着头,收钱倒是利索。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白龙镇的那个传闻。”
“那个啊,百年前的故事了,传说有条蛟在白龙镇外的河底栖息,那时候这个镇子还不叫白龙镇……”
故事其实比较简单,蛟要化龙和人要成仙一般需要积累功德。
恰逢镇子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暴雨,上流奔驰而下的洪水即将席卷村庄之时被蛟耗尽修为化解了。
洪水渐渐退去,人们发现了倒在河边化成人形的蛟,以为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救人,不但将其带回镇子修养,还为他修建了神庙。
但洪灾本是天定,蛟在化解的时候受伤严重,有一次难以维持人形,在人们面前露出了蛟本来的样子。
惊慌的人们喊来了除妖的仙师将其诛杀,后听闻蛟的肉可以消除病痛,于是分食了它的血肉。
本来救人的蛟却被人所杀,即将化龙的道行毁于一旦,濒死之前降下诅咒,要这个镇子永生永世被洪水所困,食它血肉之人日夜痛楚难安。
“可怜这蛟千年修行,就这么没了,不过这也只是个传说,毕竟能化形的蛟极其罕见。”说书先生叹息地摇了摇头,又道:“我既然收了你的钱,还是摸着良心再劝劝两位,莫要前往白龙镇。”
柳青梧笑着点了点头,和阿七并肩走出了客栈。
“刚刚那个故事你听完有什么想法吗?”柳青梧道。
“…既然可以阻挡天灾,想必修为不低,即使受伤也不至于无法维持人形。”阿七道。
“唔,确实有些道理,传闻历经百年,有所失真也正常。”柳青梧开口道,“而且那说书老头只是说近段时间白龙镇只进不出,应该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他低头摸了摸刚刚出门揣在身上的钱袋,伸手却摸了个空。
柳青梧:“……”
阿七听见一旁不再说话,侧头看向柳青梧:“怎么了?”
柳青梧张了张嘴,最后小声道:“钱袋被我弄丢了……抱歉,我先回客栈找找,实在不行先停下来一两天,我想办法赚点钱。”
柳青梧心虚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让人听着觉得有些哄人的意思。
阿七沉默地点了点头,和柳青梧一路找到客栈也没见着那个钱袋。
柳青梧落寞地坐在客栈前的台阶上看着往来的行人,“应当是被人偷走了…我去找个打铁铺子先给咱俩赚点路费。”
阿七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储物戒,里面只有一些零散的丹药和话本,至于其他的,那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真是诠释了穷的发抠。
“不必,你跟我来。”
阿七从马棚里牵出那两匹马,这两匹马在白鹿门被照料得太好了,普通的饲料是一点都不会吃的,客栈那个草料湿漉漉的,两匹马就这样饿了一晚上肚子,现在懒洋洋地跟在两人身后,仿佛再多走几步就要躺在大街上。
柳青梧不禁感叹自己过的什么苦日子,现在下一顿饭的饭钱都没有,马也快饿死了。
“你说许逐星他为什么不给我们钱…都快饿死在这了。”
阿七沉默片刻道:“也许是他没想到白鹿门还有人未辟谷。”
柳青梧:“……”
在大街上左拐右拐,最后停到了一个当铺旁边。
“你要把马当了还是把我当了…”柳青梧扶着马虚弱地抬头,正对上阿七那平静的表情。
他似乎从里面看出来一丝无语。
“并不,这里是白鹿门隐藏的店铺,可以提点钱出来用。”阿七用眼神示意柳青梧在门口等一下他,然后进店和里面的伙计聊了起来。
最后阿七拿着一个芥子袋走了出来,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法器和金条。
柳青梧在僻静处悄悄打开时,里面黄金的亮光直直扑到了他的脸上。
阿七看着柳青梧微张的嘴巴,正准备开口,腰间的玉牌却亮了起来,里面传出宋菩然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他娘的直接把一个当铺给掏空了!你知道现在赚钱有多难吗!”
阿七默默地掐断了宋菩然的传音,转身看着柳青梧捧着袋子数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