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被我下了蛊,倒也不致命,省得在门里起什么歪心思。之前情报里写的他是傻子,今天问起来说的是杀人那天他就清醒了,感觉嘴里没有一句实话。”顾令颐来之前便找好了之前借许逐星的令绑人回来的理由。
“祭台被毁那天?”许逐星眼底有了些莫名的笑意。
“对。”
“告诉他们,祭台不用修了,可以砸了。”许逐星若有所思地拍了拍三花猫的屁股,换来一顿乱抓。
顾令颐:“你花那么多钱!说砸就砸啊!”可劲花吧,这钱谁花得过你。
许逐星低头看了一眼被抓勾丝的衣服道:“作用完成了,祭台自然是不用留了,难为仙盟天天盯着。”
“你说那个人铸器高超,那把剑自然也不在话下。”
顾令颐忽然抬头看向许逐星,她几乎怀疑许逐星脑子被三花猫塞满了,之前明明那么恨,现下又要修复那把剑,更别说那剑是仙器的品级,一个练气期的铸器师怎么可能修好。
柳青梧一大早上就被禄儿喊起来说顾令颐在院子里等他,他只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一晚上脖子就完全肿了,真是半句话都讲不出声。
顾令颐看见他走出来,有些差异地打量着柳青梧脖子上的伤口,而后又换上一副了然的样子让柳青梧和自己上马车。
“我不管你叫柳七还是柳青梧,这次是教主见你,别把事情搞砸了。”顾令颐在车厢里严肃道。
柳青梧点了点头,顾令颐说的必然是昨晚的事,但消耗的固僵虫数量都有迹可查,那只也不能算在他头上。
白鹿门的内门和外门截然不同,教众穿着和外门不同制式的教服,武器强度也高不少,马车一路驶到中心的偏殿外,这边宫殿连侍从也没有。
一旁草地上是一只正在翻滚的三花,柳青梧抬眼望去,正是昨日侍卫怀里那只,果然昨晚那人是内门的侍卫吗?
他跟着顾令颐走了进去,跪在殿里的地板上,面前是一架羽纱做的屏风,朦胧中能看见后面坐了个戴着猫面具的人。
“听说你给顾堂主把伞修得极好,在门里小有名气,我这里正巧有一把剑,烦请大师帮忙看看。”
“暂且不用。”问月鼎擦拭着许逐星胡乱涂抹的痕迹。
想着爱给重要的人或物打点标记是魔族天性,他不打算强行纠正许逐星。
“药就三颗,可试炼有六日,能省则省,省不了,见机行事。”
比起试炼,肯定是身体要紧。
他们把身上的痕迹全部处理完,穿得仪表堂堂走出门,刚好遇到了来找他们的齐改一行。
许逐星认真谢过他们的礼。
本着问月鼎是自己道侣谁都抢不走,对面高低都是他朋友的原则,许逐星身上不剩半点疏离和沉郁。
他往后还得见问月鼎爸妈,不能给齐改这碎嘴子说小话的机会。
“因为你向我求救了,”问月鼎捏了捏许逐星的小脸,“既然是人,我为何不救?”
问月鼎的笑容像刚刚柔软的被褥,许逐星瘪了瘪嘴巴,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从来没有人给他准备干净的被褥,合身又暖和的衣服,只有无尽的责打和湿冷的柴房。
“怎么又哭了呀?要玩这个吗?”问月鼎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抓起桌上的九连环晃了晃。
杨曜和杨月都没这么爱哭,还好小孩的注意力很快被九连环吸引过去,问月鼎不由得松了口气。
许逐星睁着那双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望着问月鼎手里的用杆串着的几个圆环,“呜……这是什么…”
他渐渐收住哭声,好奇地打量着那个从未见过的物品。
“这是人间的玩具,唤作九连环。小星很聪明吧,试着把上面的圆环都取下来,哥哥现在有些事情要做,小星乖乖呆在这里。”
问月鼎将九连环放在许逐星的手心,把他抱在榻上,又解下腰间的令牌放在小几上,“如果遇到害怕的事情,小许就用令牌联系哥哥,哥哥会很快赶回来。”
令牌上刻了几个字,许逐星用手指摩挲了一番,他并不认识字,只得紧紧地握住那块令牌,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上面写着我的名字,问月鼎。”
问月鼎还想开口,外面传来了杨曜的声音,“大师兄,抽签的时间快到了,再不出发我们就迟到了!”
问月鼎拍了拍许逐星的脑袋,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九连环清脆的响声。
“问……一……鼎”许逐星试着用手指模仿着令牌上的字迹。
“哥哥还会回来吗?”他对着九连环自言自语道。
“如果我解开这个九连环,哥哥就会回来了吧……”
——天衍宗落云台
“大师兄你抽到几号了?”“一派胡言,昨日就已讨论过世上并无龙的存在!”顾令颐手下那对铸器师徒冷笑道。
柳青梧昨日就发现这三人气场奇怪,每次都争锋相对,之后还是离这几人远些,以免被波及到。
“你若觉得不是龙就拿出证据来,光在那动嘴巴有什么用。”
“辨别的方法只有用火烧,你明明知道这点,你存心想害我是不是!”
“你一把年纪了还用得着我来害?”
山羊胡子本来还因为许逐星的询问害怕,此刻被这对师徒激起了火气,那人最近和他争院长之位本就让人心烦,此刻还当着教主的面和他抬杠。
三人直接在大殿里吵了起来,其他铸器师默默远离这场战火。
“住嘴。”许逐星敲了敲椅子扶手,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