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瑞无声笑了下,顺嘴亲了亲花溪的额头:“那你睡一会吧,等到地方天都快黑了,等到了带你转转?”
“哦。”
过了一会儿,花溪没由的冒出一句:“段嘉瑞,你怎么那么好啊……”
“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段嘉瑞觉着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真的不会疼人,和相亲那些小姑娘都是挑明了打个哈哈作罢。对他评价最多的就是各方面都优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开窍。陪小姑娘在购物中心逛一圈,接着安排司机给人完璧归赵,自己乐呵呵的回局子里值夜班。
说起来值夜班,他还挺想带花溪去夜市的,在这边除了庙会大节就没有什么热闹的场合了。
段嘉瑞对花溪这点好才哪到哪,但凡回去了,就得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泉市首富的经济实力。大钻戒,大豪车,大豪斯,总之一切都得是大的。
让那些笑话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个金屋藏娇的漂亮媳妇。
【宿主,您真的选择带花溪回去么?】
段嘉瑞嗯了一声,这没感情的硅基生物是不明白初恋加发妻对男人的含金量。而且如果他不选择花溪,在完成世界线修复后回去,留下一个无依无靠地小瞎子肯定活不下去的。
前两天他还看见有人把仍有一线气息的双性往山上拉,白净的身体变得红肿溃烂,一些私密的地方撕裂大张,红黑的脏器从伤口处流出。一截手臂歪歪挂在板车外面,随着道路的颠簸摇摇晃晃……
他借着帮忙的理由跟了一路。
男人知道他不忌讳双性,以为和条件不好的光棍一样,打算捡回去养一养接着用。便散着烟告诉段嘉瑞救不回来的,双性是脏东西,不算人,肯定会带来霉运的。
说罢,便将车里还有呼吸的尸体掀进山谷。
段嘉瑞还是于心不忍拦了一下,男人看热闹的抽烟蹲在旁边,看他给一个双性做心肺按压。那个双性比其他的都算完好,只是腿间挂着干涸血迹,一嘟噜深色的东西。本来不流血了,被段嘉瑞一救又开始流。
可刚醒来那个双性就求段嘉瑞别管他了,让他死。
抽烟的男人听了嗤嗤嘲笑,看着那个双性往坑边爬,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走到他身边,在后脑用力砸下去,补了一脚将人踹走开。他斜了眼段嘉瑞,语重心长道:“这就是他们的命,谁让他们从娘胎里爬出来就是个双性,死了反倒能投个好人家。”
段嘉瑞看他离开,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
他隔着坑沿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腐烂的腥臭扑鼻,尸体挨着尸体,新的挨着旧的。
大屠杀?
算么,作为一个从出生就生活中和平国家的青年,段嘉瑞实在没有评判的标准。这算什么?……这里的人都默认了这一习俗,他用学过的所有知识去在生物课讲解双性的原因,但在意的人并不多。
段嘉瑞确信这些小孩还是有改变的机会的。
但这需要两代人甚至三代人的努力,他不是圣人,也属于这个世界。迟早是要离开的,能做的都是有限的,有一份热发一份光。
就算他现在的做法不对,但肯定不是错的。
【宿主,您目前的完成进度才达到43。98%,请不要考量的太多。】
段嘉瑞的思绪猛然被系统一句话惊醒,那么一瞬仿佛思绪被抽走了,他垂眸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花溪。往怀里搂了搂,这里对他来说确实都是数据,但花溪是为数不多的真实。
他肯定会带花溪一起走的。
静了静心神,他回怼道:“这也快了,过了及格线我就走。”
这段时间他就活脱脱一个扶贫干部,上山下乡,在学校里努力引导杨清磊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放学了回到家还得关心自己儿子的学业,告诉他人一定要自强自立,不要想着随便嫁人乱生孩子,敢犟嘴就把名字改成段铁柱。
任谁见了都得说一句尽职尽责。
不然柳影和段康旭的好感不会升的那么快。
【可是宿主,您走了您儿子怎么办?】
“……有老太太呢。”段嘉瑞顿了顿,“他好好学习,肯定有办法考出去的……实在不行就把他托付给柳影。他可没少给我画大饼,到时候我走了,他稍微给点就够老太太和康旭过日子的了。”
柳影说过,他生活的J市和这个穷山沟完全不一样,大城市就算有歧视也不会和这里那么厉害。
段嘉瑞想了很久,觉着他的话应该不是假的,倘若歧视厉害的家庭也不会养出那么心安理得差使儿子的双性。而且越深入了解,越能发现系统给的人设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连他的便宜儿子都不“父控”了,学习没学的怎么样,就缠着花溪学把脉和找穴位了。
似乎他的出现干扰了这些攻略对象原定的发展。
系统不甘心:【您这就安排好了?】
段嘉瑞拿定主意就不会改变,敷衍地应了声。
【但是宿主,您还没有了解所有的攻略对象,您怎么可以轻率的作出决定?】
“没必要。”
段嘉瑞听到这话就忍不住想笑了,难不成他看见个新鲜的类型,就得把自己媳妇撇开,上赶着对个大老爷们嘘寒问暖。
想想这画面就觉着恶心,他姐之前就谈过一个在校男大,整个就一捞男。没认识几天呢就开始许愿要电脑要车,三个月就开始想要房产证上挂他的名了。后来还跑到公司里面去要名分,非得送到法院里转一圈才哭着求原谅。
系统似乎在为最后一个攻略对象做铺垫,讲述着他和原宿主的恨海情天。
段嘉瑞对此不感兴趣,听祂絮絮叨叨着,根本不往心里去。权当做无聊路上应景的说书,听一听得了,伤害妻子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等到车站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
车站旁边是类似于地标的小钟楼,在路灯的映照下,投下一道模糊延长的影子。
不远处能看到街边的小店铺,暖橙色的灯光从门窗里透出来,给寒冷的夜添了几分温度。
出了车站后就看到了小吃摊,升腾起袅袅的白色热气,摊主热情地招呼着客人。烤肠在油锅里滋滋作响,臭豆腐独特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有一种久违的重返社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