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见眉目如画的少年出手很辣,害怕地退向两侧,将胖子一众和庚瑶一行人完全暴露出来。
两拨人马的样貌对比实在极端,一方宛如风景人像画,俊男靓女十分养眼;一方本就长相忧人,被揍之后鼻青脸肿,表情狰狞,仿佛夜叉降世,令人万分恐怖。
围观群众顷刻间散去不少,只剩少许胆大的站在边缘,和一些家在附近的,躲在家门后面,小心翼翼观看即将爆发的对战。
梅棠将东西扔给白行涧,几个步伐闪移到胖子跟前,一脚踩在胖子胸口,声音冰冷刺骨,问道:“你用哪只手碰过她?”
胖子一只眼睛肿胀成一条缝隙,被踩在脚下依然不忘跋扈,大声喊道:“人呢?人呢?还不快给本大爷上,抓住这帮贱人,本大爷通通赏黄金万两!”
庚瑶闻言,捂着笑跟谢令君咬耳,讽刺道:“谢姐姐,这胖子财大气粗啊。”
谢令君点点头,道:“看他身上的玉牌,像是天都纹样,珍贵无比。”
庚瑶疑惑,道:“谢姐姐,天都的东西很好吗?怎么只是天都纹样就珍贵无比,价值万金?”
她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是座皇城,又不是皇家贡品,怎么就价值不菲了?
谢令君还未回答,白行涧抢先解释道:“阿瑶师妹,那玉牌是天都钦天监特有的纹样。”他说话间,眉头忍不住皱起,若此人真与天都钦天监有关,只怕难以好好处理。
庚瑶闻言惊愕,仔细观察胖子腰间的玉牌,上好白玉清透无瑕,正面雕刻连理缠枝勾星辰纹样,却如原书里对钦天监特殊标识的描绘一样。
她在想,这个地方看着不大,怎么会出现天都贵人?
正想着,胖子那边传来一声尖叫。
庚瑶火速看过去,只见梅棠面无表情,一脚将胖子的左手手腕踩断,嘴里还继续说着:“既然你不想说,我便成全你。”
说话间,脚步移动,又踩断了胖子的右手手腕。
刺穿耳膜的尖叫声让庚瑶愣住,谢令君也眯着眼睛望着梅棠,她从未见过梅棠如此心狠手辣的模样,一瞬间难以接受。
一行五人,或许只有赵加申面对梅棠这种行为满不在乎,他曾见过的场面可比现在凶残多了。
庚瑶感受到身边人身上散发的冷意,默默伸手捏了捏谢令君的胳膊,让她冷静一点。
谢令君眸色一凝,收敛愤怒的情绪,只是眼眸里冰霜一片,盯着梅棠的表情,昭示着要秋后算账的计划。
庚瑶见谢令君冷静下来,便松手朝梅棠走去。
她拉住梅棠的胳膊,打断少年的施暴,低声道:“梅棠,可以了。”
梅棠脚上力道不减,微微侧头,声音缓和不少,问道:“你的头发和衣服是他弄乱的?”
庚瑶懵逼,茫然地“啊”了一声,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他没碰到我,我是挤人挤乱的,不关他的事。”
胖子身侧的护卫捉妖师也冷着脸说道:“这位方士,不知我家主人是犯了何事?你竟当街行凶,欺辱我家主人?”
梅棠冷哼一声,嘲讽道:“身为捉妖师,天职应为除妖卫道,保护百姓安宁,你却认一恶霸做主人,宛如一条老狗跟随其后,开口狂吠,不觉丢人吗?”
庚瑶第一次发现梅棠的嘴也挺毒,胖子的捉妖师看着像二八年华,却被比作老狗,莫不是想气死人?
护卫果真怒气冲天,满脸涨红,掌心一挥,一把长刀出现,指着梅棠怒吼道:“无知小辈,目中无人,赶紧放人,否则我今日便要替你父母好好教教你做人的礼仪。”
气氛开始紧张,庚瑶感受到对方刀法传来的杀意,忍不住缩了缩,踮起脚尖在梅棠耳畔低声说道:“梅棠,他身上的玉牌跟天都钦天监有关,今日算了吧?”
梅棠松开胖子,拉着庚瑶走向谢令君。
护卫听见庚瑶的话,又见梅棠拉着人退下去,顿时自信起来,胳膊挥舞,刀法迅猛,刺向梅棠背影,凶神恶煞地喊道:“小子,打了我家主人还想走,今日必须留下一条手臂!”
梅棠头也没回,脚下一道灵力展开,挡住护卫一刀。
他将庚瑶送回谢令君身侧,转身走向护卫,道:“就凭你,也配要我的手臂?”
说着,掌心一道凌厉的灵力凝结成万千刀刃,犹如天女散花般刺向护卫,将其贯穿。
护卫大概没想到自己连对手的一招都没接住,脸上出现震惊错愕的表情,唇瓣颤抖着溢出鲜血,整个人缓缓倒下,砸在胖子身侧,吓得他尖叫一声,迅速爬起来逃命。
跑之前还不怕死地冲梅棠喊道:“你们给我等着!”
护卫一死,街上看热闹群众一哄而散,长长的街道上,只剩下庚瑶一行人和被她解救的少女。
小女孩脸上还挂着泪痕,跑到庚瑶身前跪下,重重磕头,道:“恩人,谢谢恩人救我一命。”
庚瑶被小女孩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想将人扶起来,急切地道:“哎哎哎,你别这样,我会折寿的。”
小女孩避开庚瑶的手,再次磕头,‘咚咚’两声巨响过后,她哭着喊道:“恩人,求求你好人做到底,救救我吧!”
庚瑶无措地四处张望,寻求帮助,可梅棠、谢令君和白行涧纷纷盯着她,表示一切由她做主,他们不会干预。
她咬着唇瓣,催促喊着:“你先起来,起来说话,别给我磕头了,多痛啊!”
小女孩摇摇头,眼泪说来就来,泪流满面喊道:“恩人,求求你了。”
她说完,作势又要磕头,吓得庚瑶双腿一屈,匍匐在地上,脑袋垂落靠着地面,急声道:“小姑娘,你该不会要讹钱吧?我可没有钱,我救不了你啊。”
庚瑶的举动不但让小女孩愣在原地,更让梅棠四人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他们着实没想到,庚瑶面对这种事情的办法竟然是……也跪下了!
小女孩见庚瑶一直趴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声音颤抖着道:“恩人,刚才的胖子是天都最受宠的娘娘家人,他靠着天都娘娘在我们镇上作威作福,我爹爹只是老实的庄稼人,根本不会赌博,也看不懂赌博的玩法。是他看上民女,强逼我爹爹玩牌,设计让我爹爹在卖女的文书上按下手印。恩人,求求你救救我,也救救我爹爹吧!”
小女孩言辞恳切,声泪并茂,惊得庚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道:“什么?你说那胖子是天都宠妃的亲戚?”
小女孩点点头,哭得鼻头通红,作势又要磕头求人。
庚瑶眼疾手快地拉住小女孩,急促道:“你别磕头了,我真的受不起啊!你先起来仔细说好不好?能帮你我肯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