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在这半熟悉半陌生的房子里用了一碗燕窝,又找了房间挤了奶,四处走了看看。
二楼也是一片整洁,走廊宽阔。
推开了左右两扇们,是两间儿童房。
她又慢慢走到了走廊底部,伸手推开了右手最那扇门。
是个套间——大床柔软,光线明亮。
管家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她慢慢的迈步,走了进去。
脚底的地毯柔软,大床上的被子崭新——还是今年流行的淡素色。
衣帽间空空荡荡,格子上摆着几个C家藤编箱子,外形复古。
架子里还有几件崭新的男女睡衣。
她的行李箱也放在了这里,衣服并没有挂出来——看起来管家还没来得及收拾。
床头柜上有两个相框。
女人又慢慢走了过去,随手拿了起来。
就是这栋别墅外的草坪上,一个穿着短裤的小男孩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
男孩眉目清秀,女人眼睛圆圆,表情单纯,是某对母子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里居然还有这个相片——倒是别处倒是没见过的。
低头看了这个照片一会儿,她又拿起了另外一个相框。
同样是这个小男孩——在某个沙滩上,穿着短裤。
旁边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眉目英俊。
这个男人她也熟悉。
二十多年的时间,早已经把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催化得更为成熟,哪怕现在已经耳顺之年,举手投足间依然是满满的魅力。
富贵,都是世代传承。
然然有今日,是他有这样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也还有那样的父亲。一直往上数——已经六代。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和这家人联系这么紧密——女人慢慢放下了这两个充满回忆的相框,又慢慢坐在了床上。
她出身卑微,后来改变了命运。
蚍蜉的命运,从来都是随着大势的波浪翻滚。有人翻云覆雨,蚍蜉们报团取暖。偶尔有几个幸运——获得了关注,却到底也只能是蚍蜉罢了。
这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灯火璀璨。对岸的高楼上,点亮了五颜六色的灯光。
这里是C市。女人很快想起了这是哪里,又挪开了眼。衣帽间里人影卓卓,身影熟悉。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个身影微动,耳边悉悉索索。慢慢的,这身影转过了身——走了出来。
黑色的衬衫出现在了眼角。
分别五天之后,他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视线相触。
短短几天没见,他还是以前的模样,容颜俊美。黑色的衬衫勾勒着他颀长的身材,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她,面色平静。
她躺在床上,也在看着他。藏在被子里的手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握紧。
沉默。
看了她一会儿,男人挪开了眼,又转过了身,开始对着镜子,慢慢的整理着袖口。
没有说话。
没有商量,没有通知。房间宁静,她躺在床上,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手指已经捏到了发白。
他就那么突然让人把她接了来。
两天的消失。
三个未接来电。
他知道——眼前他的背影那么的颀长英俊,她重重的咬了唇。抑或——心里却还有小小的忐忑和侥幸——不知道?
她犯了错。
此刻却又失去了面对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