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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再次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她微微侧头,看见季裴司正坐在病床边,眉头紧锁。
见她睁眼,他立刻倾身过来,手指轻轻抚上她额头的纱布,声音里带着愧疚:“蓁蓁,你醒了?还疼不疼?”
他的指腹温热,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还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阮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不起,”季裴司声音低哑,“当时清梨被吓哭了,我没注意到你也受了伤……”
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季裴司神色一僵,随即又软下声音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只要你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阮蓁看着这张爱了多年的脸,喉咙发紧。
她浑身都在疼,可最疼的是心口那个位置,那里像是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块,空荡荡地漏着风。
她刚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孟清梨红着眼眶走进来,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倒下。
季裴司立刻站起身,几步跨到她面前扶住她:“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孟清梨眼泪簌簌往下掉,抓住季裴司的衣袖:“裴司哥……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蓁蓁姐也不会受伤……我是来道歉的……”
她话没说完,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季裴司一把接住她,打横抱起,朝门外大喊:“医生!快叫医生!”
阮蓁看着季裴司颤抖的手臂和发白的指节,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蓁蓁,清梨都因为你愧疚到晕过去了,”季裴司抱着孟清梨往门口走,头也不回地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门关上了。
阮蓁望着天花板,嘴角一点点扬起。
她笑得肩膀发抖,笑得伤口崩裂,纱布渗出血色。
此后三天,季裴司再没出现过。
只有他的助理每天准时送来补汤,说是季总特意嘱咐的。
“孟小姐惊吓过度,季总在照顾她。”
阮蓁看着那些昂贵的补品,连拆开的欲望都没有。
出院那天,天空阴沉沉的。
阮蓁一个人去大使馆办理出国签证,工作人员微笑着告诉她:“签证需要半个月时间,请您耐心等待。”
“谢谢。”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阮蓁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沙发上依偎的两个人,季裴司正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孟清梨吃药。
听到动静,季裴司抬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蓁蓁?你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阮蓁站在玄关,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这些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现在却问她为什么不等着他来接?
“我累了,先上楼休息。”她淡淡地说完,径直往楼梯走去。
季裴司立马跟上来,扶住她的手臂:“我送你上去。”
他的手掌贴在她腰侧,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