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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一黑,倒在血泊里,痛到浑身痉挛不止。
骨肉像要被硬生生撕开了,剧痛牵扯着神经。
意识越来越混沌,他勉强撑开眼皮,只看到苏棠月面色惨白冲过来的身影。
而她身后站着的,是刚被她救走、安然无恙的时逾白。
再次睁开眼,发现是在医院病房。
见他醒来,苏棠月将亲手熬的莲子粥递到他手上,声音中带着几分愧疚。
“砚辞,对不起,那天我没有注意到你,否则……”
她目光真挚,一脸后怕地紧紧抱住他。
霍砚辞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讽刺地笑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时逾白,怎么会注意到他。
“你也知道,逾白是演员,要是身上留下疤痕会影响到他拍戏,我也不忍心看你以后自责。”
她说得冠冕堂皇,从头到尾没有关心过他一句。
她喜欢时逾白,所以她下意识保护时逾白,他可以理解。
可为什么,偏偏要骗他!
霍砚辞削薄的唇角紧紧抿起,俊美清贵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苏棠月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她松了一口气般喃喃道:“还好你也没什么大事……”
他是没什么事,不过是差点废了一只手而已。
跟时逾白的星途比起来,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冬月的天越来越寒冷,却比不上他那颗冷寂的心。
这时,医生过来给他换药,揭开纱布伤口一片血肉模糊。
帮霍砚辞包扎完伤口,医生刚准备出去,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冲进来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叫“妈妈”。
男孩爸爸跟在后面,无奈地说:“儿子睡醒就一直在找你……”
霍砚辞看向苏棠月,就见她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出神。
看得出她很喜欢孩子。
可他又何尝不是,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幸福的小家,却两世都遇人不淑。
伤口的痛意似乎蔓延到心脏,霍砚辞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小男孩以为他伤口疼,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他:“哥哥,打针是不是很疼,没事的吃颗糖就不疼了。”
霍砚辞撕开糖纸,苦涩混着甜味在心头回荡。
晚上,半梦半醒间,他感觉身侧的床铺下陷,紧接着,一只滚烫的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腰。
女人温热的唇触上他的脊背,然后一路向下。
霍砚辞瞬间惊醒,他转过身,就看到苏棠月那张绝美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他一身黑衣躺在床上,高鼻梁单眼皮,薄唇殷红,第一眼看上去,竟比娱乐圈里的当红男明星还要耀眼。
苏棠月眸光一动,意乱情迷般吻上他的唇。
霍砚辞身子陡然一僵,脑中一片空白。
女人嗓音喑哑,琉璃般的眸子隐约窜动着烈焰:“砚辞,我们要个孩子吧!”
霍砚辞愣住:“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想享受二人世界吗?”
苏棠月埋首在他颈窝,眼神幽怨。
霍砚辞突然想到白天换药时,苏棠月看那个小男孩的眼神,是那一家三口的幸福刺激到了她。
他曾无比渴望能跟她有个孩子,却每次都被她无情地拒绝。
现在她终于想通,可已经晚了。
他即将离开,怎么可能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我伤口疼……”
苏棠月身子一僵,哑声道:“好,等你养好伤,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墙上的钟声敲响。
霍砚辞疲惫地闭了闭眼。
还有十天。
苏棠月,他们没有以后了,更不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