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并无声息;转过身来一瞧,哪还有郑毅的影子?
就连秦慧珠与那二名丫头也都不见了?
梁坤杰又急又气,一把捉住伶伶的手,怒喝道:“郑毅呢?郑毅到哪里去了?”
伶伶瘦弱零丁,楚楚可怜,大约是被捏得手臂疼痛,几乎掉下泪来,道:“我…
我不知道。”
又是个凶神恶煞之人在欺凌弱小,围观的群众尚未散去,竟有嘘声出现。
梁坤杰本也不是恃强凌弱之人,就算再逼她,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放开她。
好不容易又遇到自己的儿子!
竟然又叫他机智逃脱,心中真不是滋味。
眼看他竟能用“同心剑法”将赫连强逼得狼狈不堪,、心中大是欣慰,他看得出儿子反来覆去只会第一招,那一定是母亲死得太早,没有好好指导他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展开身形,往长安方向追逐而去!
梁坤杰展开他的绝世轻功身法,疾追一程,竟是毫无所获!
他突然有省悟,与自己的儿子两次遭遇,两度交手,他似乎比自己更聪明机智,这孩子两度从自己的手掌心逃脱,他会笨得往这个方向跑吗?
不会!他一定会选一个更聪明,更安全的方法逃脱。
他会往哪里逃呢?如果我是他,我会往哪里逃呢?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他最有可能的地方当然还是刚才那茶座附近!
一想到这里,他就再也忍不住立刻就赶了回来,以最快的速度以他们刚才激烈打斗的地点为中心,绕著圈子搜寻。
圈子愈搜愈大,范围愈搜愈广,意外的是根本一点线索也没有。
夜色渐深,萤桥茶座的食客多是长安城里的人,他们要在宵禁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城里去。
所以食客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去了,这里渐渐冷清了。
仍未有任何动静!这孩子会藏身在哪里?
梁坤杰的直觉告诉他,郑毅就在附近!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郑毅就藏在这附近,只是他实在有够聪明,他藏得够好。
客人都快要走光了,只剩下经营者和店小二在收拾桌椅碗筷……
人愈少他就愈不易藏身,他迟早会被自己找到的!
这河岸上他又搜索一遍,这河岸下,一滩烂泥,还有靠在岸边的几艘扁舟。
这是一些可怜的无根之人,在船上起居生活的扁舟,梁坤杰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瘦弱的小女孩伶伶,她在船头上的小火炉上煎药。
船舱内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就是那个盲女了。
梁坤杰心中起疑;如果要躲,这扁舟岂非是最好的所在?
梁坤杰一跃登舟,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登萍渡水的程度,毫无声息地落在船尾,完全没有惊动那个伶伶。
他弯下身子,轻轻掀开舱帘,探身而入。
这是一个窄小简陋的底舱,破旧的棉被,蜷缩著那个憔悴病容的盲女,不时轻轻地咳著。
这盲女突然坐起身来,扬声道:“伶伶,是你吗?”
舱外的伶伶应声道:“姊,是你在说话么?”
盲女立时感到恐惧,退缩到一角,用被子护住自己,抖声道:“谁?你是谁?
你要干甚么?”
伶伶一听声音不对,立时冲进来,抱住音女,道:“姊?你怎么啦?发生甚么事了?”
盲女道:“有人!刚才有个人在这里偷看我……”
伶伶道:“没有呀,我一听到声音就赶过来,可没有见到人!”
她哄拍著姊姊道:“你累了,你先睡一会儿,等药煎好了,我再叫醒你吃药……”
梁坤杰就在伶伶进来的那一刹那,飘身而退,到了这船舱之顶,他清楚地听到她们的说话,轻轻一叹,飘身离开了这艘扁舟。
他退回到堤岸,望著这悠悠河水发征,难道是我猜错了?
郑毅他早就走了?
突然哗啦一声,一大桶的馊水从堤岸上泼下来,差点就淋在他身上。
一桶馊水泼在烂泥与河水处,一止刻引来许多鱼争食,拍打著水花,好不热闹。
那个倒下馊水的店小二这才发觉河堤之下还站著一个人,不禁失声道:“哎呀真对不起,还好没有拨到身上……”
他又笑道:“客官要小便,这边就有厕所,站在那里多臭呀!”
梁坤杰想想也对,自己实在不该站在这里;他回到堤岸之上,想道:甚至不该还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