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盲女箫声一转,小女孩启口唱道:
“花边娇月静粗楼,叶底沧波冷翠沟,池上好风闲御舟。可怜秋上半儿芙蓉一半儿柳!”
那白脸醉汉突地伸手一拍桌子,大喝道:“不好,唱得不好,待大爷教教你!”
伶伶歌声一住,面色惨变。
白脸醉汉一步窜了过去,劈手就要去夺那盲女手中的玉箫。
酒客们见到这种场面,有的人心中不忍,有的人大为气愤,有些怕事的更是早早溜走……
郑毅尤其不忍,大喝道:“这位仁兄请住手!”
白脸醉汉转头大骂道:“你是甚么东西!你管得著我?”
手掌仍旧向那支玉箫抓去,谁知他明明看得很准,却偏偏抓了个空?
那同桌老者急怒之下,厉喝道:“畜生,还不回来?”
白睑醉汉一抓未著,似乎太丢脸,大喝道:“臭丫头,还不快拿来?”
一面伸手又抓,谁知他语音未了,那盲女的箫音也未曾中断,只觉到玉箫一闪之间,这白脸醉汉突地惨叫一声,翻身跌倒地上,竟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众人目瞪口呆,这盲女才停下箫来,叹了口气,道:“这位爷台醉了,伶伶,我们走!”
那老者面色一变!
肩头一耸,凌空跃到,伸手就拍那躺在地上的汉子。
谁知这汉子竟不知被甚么手法点住穴道,他竟是解不开来?
转身拦住盲女姊妹,冷冷道:“姑娘好高明的手法?劣徒无知,竟未看出姑娘是个高人……”
盲女神色木然,道:“他不要紧,只需让他在地上睡一个时辰,自然醒来!”
这老者突地一伸手抓住那小姑娘的肩头,吓得她尖声惊叫。
盲女怒道:“你要干甚么?”
老者道:“姑娘不解我劣徒穴道,休想走人!”
郑毅最是不齿这种恃强凌弱之徒,不禁义愤填膺,疾冲而上,全力扑向那老者,大喝道:“好不要脸?欺侮小女孩子!”
那老者见他冲来,用剩下的一只手一圈一拍,就要将他打个四脚朝天……
谁知郑毅身法奇快,忽地一个转折,竟闪过他拍来的这一掌,抢入空门,和身将小姑娘抱住。
这一冲之力,老者竟也抓她不住,被郑毅将小女孩救走。
老者回掌再拍,直击郑毅背脊;这一下狠手,正要将他置诸死地,幸好盲女玉箫递出,截击他的肘弯!
这一延误,郑毅死里逃生,却已吓出一身冷汗,回头见到盲女与老者战到一起,难分难解!
那老者招式辛辣,用心狠毒;音女眼不能视,只凭听觉,再加上大病初愈,显然不是这老者的敌手,只能拚命苦撑!
郑毅大为愤怒,放下小女孩,挺身而上,大喝道:“只会欺侮弱女子,有种就跟你家少爷拚个你死我活!”
说著不假思索的双手齐出,以指代剑“同心剑法”疾攻而上,
看似剑法,又似指法,老者猛地吓了一大跳,只好舍盲女以全力应付郑毅,一时间竟教他攻了个手足无措!
盲女气喘吁吁,精疲力竭,伶伶急将她扶住,道:“姊,你要不要紧?”
郑毅一面全力抢攻,大声道:“你带姊姊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他这一说话分心,竟被那老者狠狠地乘隙反击!
郑毅慌忙又以左手右手各一招“同心剑”的玄妙变化挡了回去。
这套“同心剑法”是他下午才练成的,而且只练了第一招的九种变化而已;但是他真的能“一心二用”左手右手各出不同的剑招,则能出现九九八十一种不同的排列组合,而且又能从实战中反覆磨练,原本生疏,终于愈打愈纯熟,威力愈来愈强!
但是他终究只是新手,反反覆覆的只是那八十一种招式,不久就被这老者看穿了虚实,开始乘隙反击了……
尽管“同心剑法”的招式奥妙无比,郑毅却年岁太轻,内力不足,威力上大打折扣;而且,他是以指代剑,并非真剑。
这情形是旁观的秦慧珠瞧得最清楚,她眼珠子一转,就瞧见人群中有几位少年公子,佩有漂亮的长剑。
秦慧珠走过去,向他们嫣然一笑,道:“你们的剑,能借我一用么?”
美女办事总是比别人容易得多,这几名少年立刻将他们的长剑递出来,道:“姑娘尽管使用!”
秦慧珠只抽出了取中两把,道:“对不起,我只需要两把!”
然后她转身将剑扔出,同时大叫道:“郑毅接住!”
郑毅接剑在手,名副其实的“同心剑法”立时左右开弓,双剑齐出,猛攻而去!
霎时之间!杀得这老者狼狈不堪,惊叫道:“同心剑法?”
他虽已认出这是“同心剑法”但是措手不及问,被杀得狼狈后退,终于被逼到靠河堤岸的矮篱,停脚不住,被绊得向后翻跌出去。
河水退潮,只剩一滩烂泥,他就这样一头栽进了烂泥中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把一个穷凶极恶的老者逼得栽入烂泥中去,解救了一对可怜的弱女,围观的群众立时欢声雷动,响起了一片如雷的掌声!
秦慧珠更是兴高采烈,立时狂奔过去,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抱住郑毅,送上一个热烈的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