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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跋（第2页）

“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八神身子前移，靠近病床上的伊达。

“八昊真的死了吗？”八神问道。

“……没错，它已经死了。”伊达低声道，“所以彩子也死了……”

“新山绢美呢？神之介呢？”八神问道。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两个人的下落才对！”伊达怒道，“我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鬼地方！连散步都办不到！”

“抱歉，伊达。”八神叹道，“我们只找到他们的‘皮’而已。”

“那还不够吗？”伊达怒道，“难道你觉得他们还能活下去？”

“日向光……”八神道，“那个巫女后来告诉我们……秽气并没有消失……它散开来之后，潜伏在神无川市的生存者之中。”

“……生存者……我……吗？”伊达颤声道。

八神点头，“所以我们还无法肯定，他们是不是改变了外貌，用别人的身体继续生存下去。”

伊达不语，望着眼前的镜子，里面映着他颓丧的眼神。

西元二零一四年九月十五日，神无川市。

‘惨剧后的十年间’几个白色字样打在电视萤幕上方。

‘各位晚安，’NHK二台晚间特别节目的主播冰川幸穿着白色的套装，对着镜头行礼，‘今天是神无川市大暴动十周年的日子，今夜我们将和XX大学社会关系学部的明城教授一起和各位探讨那件震撼日本的惨剧真相。’

站在冰川身边，穿着灰色西装的明城微微鞠躬。

藤原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面的电视萤幕。

‘首先，我们来看看惨剧结束当日的纪录照片。’冰川道。

画面上出现一张被废弃车辆和断垣残壁淹没的街道的图像，冰川一边解释，一边切换图片。

‘接下来这张照片是获得读卖新闻最佳写真奖的照片，’冰川道，‘评审委员一致认为这张照片将惨剧的荒谬和疯狂表达的淋漓尽致。’

背景似乎是在某栋建筑物的顶层，可以看见漆成白色的栏杆围在水泥地的边缘。

地面上躺着一个婴孩，肌肤是青色的，躺在一条破烂的牛仔裤上。

婴孩身边不远处，有一团黄黄的东西摊开在地上。

‘这个……’冰川用白色塑胶棒指着那团黄色的东西，‘鉴定后证实是女性的皮肤，以相当完整的状态残留在这里。皮肤表面有许多割裂伤和挫伤，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鉴定人员都无法推断是谁，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位女性的肌肉和骨骼都从皮肤内给取出的。这张照片的地点是十年前第十三频道大楼的顶层。’

‘这个实在是十分残酷的刑罚。’明城教授道。

‘教授称这为“刑罚”？’冰川问道，‘有什么原因吗？’

‘虽然只是我们的推断……’明城教授道，‘但按照行为学的角度来看，当时的神无川市停电长达三个礼拜之久，外部的救援在这期间内完全缺乏，可说是处于彻底的自生自灭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受到极度不安及恐怖的驱使，当时受困的民众很可能会从事激烈的非理性行为来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

‘……像是，认为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背后运转一类的，恶灵作祟一类的妄想，’明城道，‘在这种心理下，为了使那超自然的力量停止，可能会像图中这样，对某些他们认为冒犯了那些超自然力量的特定人物施予残酷的刑罚。’

藤原看了一会，转头离开电器橱窗，走向地下商店街的出口。

爬上阶梯，藤原来到了街道上。

和十年前相比，神无川市的人口少了很多，惨剧之后，县厅即搬到别的城市，既使现在市容已经重建完毕，人口还是不到之前的一半，可说是彻底的落没了。

讽刺的是，现在只有因为惨剧的关系，电视上才会出现神无川市的画面。

惨剧后，原本大约四万余的生存者几乎都离开了神无川市，现在的市民都是政府从别县市招募过来的。

然而由于某些原因，藤原还是留在神无川市内，没有离开。

走过人行穿越道，藤原转进熟悉的小路，在被平房包夹的窄巷里面穿梭。

十年后的现在，神无川市不论多大多小的道路巷弄，都会镶嵌上大小约六十公分见方的整容镜。

‘随时注视镜中的自己’这样的塑胶标语贴在镜面上。

在经过镜子前的同时，藤原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额上的黑发里已经看得到几丝雪白，眼角的绉纹也比十年前明显的多，双颊的肌肤也显得有些松弛。

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藤原心想。

踩着逐渐沉重的步伐，藤原朝向自己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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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藤原道，把门关上。

“嗯。”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男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