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脖子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本来将头和身体缝在一起的黑色丝线慢慢被重力拉长拉撑,然后一根根的断裂。
最后,她的头笑着滚了下来,露出鲜红的肌肉和颈椎。
鲜血突兀的从已死之人的脖子里面喷泉般的向上飞溅,穿着白色外套的女医生慢慢倒下。
“啊啊!”野原诚推开棉被,从梦境中逃离,睁开眼睛,身上已全是冷汗。
“……醒了吗?你还真会睡。”女性的声音冷冷道。
新山绢美两腿伸直地背靠拉门,坐在走廊附近的塌塌米上,感觉是在监视着他。
野原诚一听见绢美的声音,马上完全清醒过来。
这个叫做新山绢美的女人把他抓来这里之后已经过了两天,没有对他解释任何事情,只是单纯的将野原诚软禁在这宽敞的古老宅邸之中。
绢美穿着黑色的洋装,在近午的耀眼阳光下,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热,野原诚甚至还可以感到她身边传来的森然寒气。
“你想把我怎么样?”野原诚胆怯地问道。
“嗯……我还没决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绢美歪着头道。
另一边的拉门被打开。
炯子走进野原诚所在的客房,背后跟着悦之的母亲理智子。
“伯母。”绢美向理智子打招呼道。
理智子穿着陈旧的运动服,头上的茶色正在褪去,因此头上是黑棕相间的。
除此之外,她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出头。
“绢美……我是今天吗?”理智子问道,野原诚并不知道理智子的真正年龄,所以他看着这个把自己打扮的如此老气的少女,眼中带着疑惑。
“没错,我们走吧。”绢美道。
野原诚惊恐的看着绢美,她是要带着理智子去见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孩,但是她一走,这里就只剩自己和那个叫做炯子的女孩了。
“别怕,小诚,”绢美一边安抚野原,一边叮咛炯子道,“你可不能再像昨天一样吓他。”
炯子不悦的转过头去。
绢美叹了口气,带着理智子离开野原诚的房间。
两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野原诚退到房间的另一边,这个客房其实只是一个小居间,两边都有拉门,如果情势不对,自己可以马上逃走。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有没有比炯子的刀刃快……
炯子抬起头,她穿着黑色胯裤和白色的道服,脸上红通通的满是汗珠,之前可能在做某种运动。
她的脚走在塌塌米上没有声音,一转眼便欺到野原诚身边,身上散发出类似新山绢美的黑色气体。
“你为什么要出现?”炯子问道,强制压抑着声音中的愤怒,“为什么要出现在绢美的身边?”
炯子一把抓住野原诚内衣的衣领,将他往下一拽。
野原害怕地看着从炯子双手中渗出的黑色烟雾,她的身材比自己还要瘦小,但却有惊人的力量,咚地一声,野原被她重重摔在地上。
“我……不是我自己愿意来这里的呀!”野原急迫的辩解道,“是那个女人她把我抓过来这里的,可以的话我也想离开……”
“说谎!”炯子怒道,野原可以感到她身上的热气,“有这么多时间你为什么不逃跑?”
“她就在我旁边,你要我怎么跑?”野原心念一转,“如果你现在让我出去的话,我马上闪的远远的……”他试探性的问道。
“那样没用的,”炯子的黑色眼眸无比冷酷,“你以为绢美会找不到你吗?只有死亡才能让我永久的摆脱你。”
野原诚大骇,炯子右手上的黑气慢慢凝聚成锐利的尖刃,“不要杀我!请不要杀我!”颤抖着嗓子,野原诚拼命求饶。
“不要。”炯子拒绝道,“你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会阻挡在我和绢美之间了,悦之。”
炯子一怔,刀尖停在野原诚颈子上,仔细的凝视着他的脸。
那张过度清秀的脸,在经过绢美的梳理后,虽然五官不尽相同,却散发出和悦之类似的气质。
“……移转吗?”炯子低声喃喃自语,“因为仪式即将失败,所以要把悦之移转到这个家伙身上?”
野原诚虽然听不懂炯子的意思,但自己好像有一线生机了,“请饶了我吧……我马上就离开这里,离开神无川市,你要我到哪去都可以……”哀求道。
“不行!”炯子斩钉截铁道,“如果你是悦之移转用的人柱,那更不能让你活下去!”
冰凉的刺痛从脖子上传来,在野原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
候,一个黑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飞过他和炯子身旁。
炯子尖叫了一声,抽回右手,和她初次想要杀害悦之时一样,光彦又拒绝了炯子的命令,她的右手上满是血迹。
炯子恨恨的看了野原诚一眼,抛下惊愕地躺在塌塌米上的他,转头离去。
‘真是个难缠的小鬼……’野原诚转头看着自己的左方,一只毛色漆黑的狗站在那里,在它的鼻头尖端有一根细长的,鲜红色的角,黑色的翻动嘴皮下,是雪白的利牙,从那滚动的喉咙中,传出了这混浊的声音。
‘不过也多亏了她,进度才会这样的快……嗯?’它边说,边转过头来看着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这条狗的野原诚,‘这小子干啥这样看着我这边?’
黑狗转头往另一边看,‘没人啊?’回过头来,端详了野原诚一会,‘该不会他看的见我吧?’
“你……你会说话?”野原诚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