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舟突然开口:“那个弄蛇的在什么地方。”
李佟想一想,说到:“陈将军,从描述来看,那个人也是想保护知县抓住贼而已,不过是错手之下伤了将军的人。”
陈行舟扫他一眼,淡淡地说:“那也应该出来说说话吧,看看敌人是什么样也好。”
目光沉静,不露声色,他身边站着的几个兵士却露出愤恨的神色,死的两个人可说都是死在竹竿手上,军人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听涛皱皱眉:“佟弟,那个人现在在吗?”
李佟喝道:“光头吴,那个高个子是你的人吧,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个胖大的光头从兄弟间走了出来,大大咧咧地说:“你是说竹竿,鬼知道那个混蛋跑哪里去了。”
陈行舟看看那个光头:“那个家伙是你的人?”
光头拍拍光头:“算是吧。”
两个军士行动非常迅速,突出队伍,刀光一闪,左右架住了他,人群中光头的弟兄们起了一阵骚动,抽刀在手,拔箭上弦,纷纷呼喝,抓我们当家的算什么回事。
军人们反应更是迅速,刀剑森森,现场的形势立刻紧张起来。
陈行舟一摊手:“那请你到我们那里做客一回,当竹竿来了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光头吴刀锋在脖却很镇定,面色一沉:“这他妈算什么意思,老子拉起队伍也就两月,来的人什么都有,谁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鼓起眼睛不客气地问李佟:“你不是说既往不咎吗?竹竿犯事关我什么事。”
李佟面色有些为难地看着陈行舟,陈行舟冷冷地说:“还请吴老大吩咐一声,让手下尽快找到竹竿,对你也好。”
光头吴看着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刀,脸色阴晴不定。
李佟见陈行舟没有通融的意思,一时有些为难,看向听涛说:“大哥,这怎么办。”
听涛皱眉,正待开言,陈行舟沉声说:“钦差大人有意让在下在此设立卫所,镇守妖林,事权统一方可长期坚持。丑话说在前头,巫山县城内如果有人敢违军令,杀无赦。”
目中精光闪烁,气势逼人。
随行的军士显然也都不是巡逻兵那种一般角色,功力提聚,连环催集,形成一种坚不可摧的气势,浑然一体,压迫得周边数百号人悄然无声。
岳封在人群的最后暗暗点头,这种坚强团体的气势正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
一个人无论多强都存在先天上的缺点,即便以通天魔师的功力,当他孤单一人时,要护守自己全身上下左右无穷多方位,力量也会被分散,尤其是背后脚心,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而反之,即便个人功力一般,但形成一种坚强的团队之后,每个人只要全神关注一个方位,其威力就不是简单的加和了。
只可惜这种团队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这三十多人面对的周边数百人中藏龙卧虎,可真要打起来,恐怕只有落跑的份。
一百桶散沙倒向锋锐的利剑也掩不住剑尖的光寒,只可惜我华夏天下散沙无尽,利刃难求。
吴老大的弟兄们骑虎难下,对方军士们久经杀戮的目光中看他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强大的气机压迫得他们气都喘不过来。
举起的刀剑千钧沉重,却又不敢轻易放下,即便最愚钝的人也感觉到,只要自己动作一个不对,对方的攻击就将让自己千疮百孔。
陈行舟那冷酷无情的目光更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投降的话,他是很乐意杀人以立威的。
听涛李佟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转脑筋,如何让局势和缓下来。
岳封隐在人群背后,嘴角微微一翘,让我来帮忙加点油吧。
他站在那里,心神会聚,神念收涌,双目深邃中光芒一闪而过,一道无形神念如微风过隙,轻轻在人群中掠过,岳封苦笑,想当初,强大的神识可以幻游千里,飘摇如仙,更可以破人心念,夺体入舍,现在却被自己用来给人挠痒痒,自己怎么越活越惨了呢?
不过,也可说别有一番趣味吧。
被他挠到的家伙却不会感到有什么趣味,相反极其痛苦。
弯弓搭箭的他正懊悔自己为何为了那个光头陷入不尴不尬的境地,脑门发热,手心发麻,正想着如何慢慢收起弓,别让对方那些军大爷们误会,一股奇痒从左胳膊上传来,那个痒啊,真他他妈痒啊,为什么会我这么痒呢?
在痒彻天地中,他不假思索地用右手抓了过去,只可惜这本能的反应中忘了一件事,右手本来还握着一只箭。
但他明白过来不好的时候,箭已经飞了出去,然后他最后的意识就是胸口一痛,他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痒了。
射杀他的人并不是刚才已上弦的军人,而是陈行舟身边一个瘦削的汉子,他的弓原本垂在手边,就在挠痒人面色一变的时候,如同魔术一般,他的箭已现在弓弦,劲射于空,在对方箭出鞘的那一刻洞穿对手的胸膛。
当伙伴们第一排箭射出的时候,他的第二只箭已射穿了第二个人的脑袋。
吴老大反应也不慢,他比军人们更了解自己兄弟那参差不齐的心理承受能力。
当箭刚射出,他身形一矮,刚回过神的押解人下落的双刀只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两道血痕。
他象皮球一般向前滚去,大喝一声:“杀,扯乎。”
就在众人要起步逃命、现场即将大乱的当口,李佟动了,如同幻影一般,闪动的身形切入了刀箭交击的战场中央,淡淡的白光护住他的全身,如同一身光之甲胄将双方所有的箭头劲气弹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