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棠正要开口时,发现姑娘看似平静,眼神却哀恸,整个人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悲伤。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薛姈双眸布满红血丝,还没说话,在绣棠面前,她终于哭了出来。
她缓了缓,用力挤出几个字。“娘亲的死跟薛家脱不开干系,极可能就是薛妃下的毒手。”
“绣棠,我要给娘亲报仇。”
绣棠听着姑娘压抑痛苦的哭声,她心如刀绞,紧紧握住姑娘的手。
“听姑娘的。”
***
小厨房走水的事没有闹大,甚至被死死瞒住,延福宫的人被勒令不得对外提起。
灶上的人查到了缘由,是灶火烧穿了锅底,有烟灰飞到别处才起了火,索性只是烟雾大,烧得并不厉害。
此事细究起来是白芷烧火时没上心,且又牵扯到用药的事,只当意外是最好的选择。
大抵薛妃的计划一时无法进行,为了笼络住她,还特意让绣棠搬过去跟她同住。
如此正好方便了薛姈,她出门不似以前容易,绣棠人勤快嘴也甜,常被派出去做些跑腿的事,顺带还能打探些消息。
这日午后,重新回来当值的薛姈端着煮好的安神汤从小厨房回来。
殿中静悄悄的,她轻步走了进去。正在软榻上小憩的薛妃,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
“娘娘,安神汤好了。”薛姈抬手将汤送到薛妃手边,正要转身拿汤匙时,却被薛妃握住了手腕。
“你的手又是什么回事?”薛妃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寒声问。
见薛妃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薛姈忍着厌恶垂眸看去,那日去小厨房弄出浓烟,她的手不慎碰到了火折子。
薛姈没露出一丝心虚,她低眉颔首道:“奴婢端汤时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薛妃却不信。
自从薛姈送汤到御前后,尤其是盘问过采枝薛姈进去的时间,她总觉得薛姈隐瞒了什么。
比如此刻看到她手上的伤痕,薛妃猜测着极有可能是薛姈去福宁殿时,自作聪明搞了些小动作所致。
薛妃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一番,却也挑不出错处来,正好银柳进来回禀从内务司领来的份例银子,胡乱训斥了句“本宫的话你都当耳旁风”,这才让她脱身。
还没到下值的时候,薛姈去了外间。薛妃昨日让自己给她绣一件寝衣,要求极高。
薛姈选好了花样和料子,正在挑线时,眼前被递上了一盒药膏。
她抬头看去,对上一张和气的笑脸,是银柳。
银柳在她身边坐下,拿过薛姈手中的绣线。“这药膏是娘娘给您的,涂上好的快些,奴婢帮您分线。”
薛姈含笑道谢,接过了药膏。
“娘娘这几日睡得不好,有些心神恍惚。”银柳替薛妃解释了一句,柔声道:“姑娘别往心里去。”
银柳是在薛妃入宫之前就在延福宫的旧人,不比白芷得薛妃信任,却也因资历深很得薛妃重用。
“多谢银柳姐姐提点。”薛姈她浅浅笑了下,眼底却有几分怅然。“我常年住在乡下庄子,手脚粗笨,做事总是不合娘娘心意。”
银柳安慰了她两句,看着她温顺乖巧的模样,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主子的事她不好插手,这样姿容出众的堂妹带在身边却又磋磨,娘娘就不怕日子久了,姐妹离心么?
皇上并不反感阿姈姑娘,娘娘合该正式跟皇上谈一谈。阿姈姑娘有了位份,也好安稳的留在延福宫为娘娘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