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把脑袋凑到她肚子前闻了闻,然后小心地抬起爪子碰了碰。韩泽在一旁紧紧盯着,随时准备在猫举爪拍媳妇肚子前把它拎走。
刘氏见他紧张的样子,笑道:“不用担心,小白聪明着呢,它知道雪儿肚子里有小娃娃,不会伤她。”
饶是刘氏这么说,韩泽也不敢放松。刘氏便过来把小白抱走放到门外。
大约一个时辰后,韩父韩母领着韩家众人提着礼物上门祝贺。最让人意外的是司马澹竟然跟了过来。韩莺羞答答地跟在人群后头,和司马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韩父已经不复早上时的臭脸,看来婚事应该是成了,姚轻雪想。
韩莺小跑过来,挽住姚轻雪的胳膊黏糊糊道:“嫂子!”
“成了?”姚轻雪问她。
“嗯。”韩莺红着脸点头,随后她用手遮住嘴凑过来小声道:“父亲要把他赶走,我说今日嫂子娘家乔迁宴客,司马澹理应过来道贺,于是我们就都来了。”
姚轻雪心道难怪韩母都说不来了,却临时变卦。索性时间还早,肉菜也都有午膳不耽搁。她问韩莺:“就这么喜欢?”
“嗯。”韩莺重重点头,“我终于理解当初大哥非你不娶时的心情了,喜欢上就放不下了,嫂子你说人怎么会这么喜欢另外一个人呢?”
第一次动情的小姑娘满心欢喜,整个人如明媚的春色。
韩莺亲事定下,韩母终于了了心中大事,也不出去喝茶了,每天盯着怀孕的儿媳。与她用膳、陪她遛弯。
姚轻雪:“母亲,妹妹亲事定下,那三弟呢,您不给他张罗?”
“男孩子不着急,只要他有本事七老八十也能娶到女人。”韩母不在乎道,大孙子眼看就要生了,小儿子何时成亲就没那么重要了。随后她反应过来,“你这是嫌我烦了?”
“怎么会呢。”姚轻雪挽住韩母的手臂笑嘻嘻道。
“你也别嫌烦,你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边不能离人,旁人我放心不下。”韩母拍拍儿媳的手背,“这段时间最是难熬,为人
母最难的时候莫过于此了,你辛苦了。”
转眼到了七月,姚轻雪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夜里常常睡不好。这天夜里她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怕吵醒韩泽。
也不知过了过久,外面渐渐亮起来,晨曦微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姚轻雪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夜里睡不好也连累了韩泽,她白天可以补眠,而他要上直,日子久了下眼皮都青了。不过,即便脸色不好她的男人也最帅,姚轻雪臭美地想。
韩泽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姚轻雪的心漏跳半拍,连睁眼都令人脸红心跳。
微弱的晨光中枕边人正眉眼含笑地望着自己,韩泽的心化成一滩水,嘴上却道:“你偷看我。”
姚轻雪大笑:“看你还用偷看?我的男人,我光明正大地看。”
“昨晚没闹你?”韩泽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媳妇晚上睡不好,多半是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太过活跃,把他娘的肚皮都快踢破了。也不知道他大半夜不睡觉在肚子里干嘛。
“昨晚倒是很安静。你说他生出来以后会不会也这样?白天睡觉夜里折腾人。”姚轻雪不免为将来感到担忧。
“不怕。”韩泽轻轻抚摸着,“生出来就有办法治他。”
屁大点孩子除了哭什么都不懂,还有办法治?姚轻雪歪头问:“怎么治?你带他出去跑几圈?”说完她把自己逗乐了。
笑着笑着,突然“哎呦”一声,韩泽的手一僵,傻傻地问:“我把他摸醒了?”
姚轻雪脸色发白,“韩泽,我可能要生了。”安静了一个晚上,原来是憋大招呢。
韩泽愣了一瞬后跳下床,“坚持住,我去找母亲。”
人一溜烟地跑没影了,姚轻雪翻了个白眼,头回听说生孩子坚持住,还能憋着不生?找人你让丫鬟去啊,他自己跑去干嘛?韩泽也有蠢的时候。
开门的动静惊醒了隔壁的孙嬷嬷,老太太赶紧穿上衣服进屋一瞧,床上已经湿了。她赶紧把几个丫鬟喊起来,烧热水和准备吃食。
等韩母到时,姚轻雪已经疼得冷汗直流。自从推算出大概生产日期,稳婆便一直住在府上,所以她与韩母前后脚到了东院。
光着脚、只穿里衣的韩泽站在床边不知所措。韩母呵斥道:“穿上鞋和衣服,到外面等着。”
韩泽不想走,看着床上的人疼得脸都白了,他的心也揪着一样疼。这个时候不看最好,可他偏偏挪不动腿。
春佟找来韩泽的衣服和鞋子,“大少爷您去外面等着吧,产房男人不能待的。”见他不动,春佟把心一横,“得罪了。”她把韩泽推出了房间。
韩父进院便看见儿子衣冠不整、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走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女人生孩子且得等呢。”
或许是姚轻雪身体底子好,也或许是这个孩子攒了一晚上的力气,只为尽快冲破桎梏来到人世间。两刻钟不到,屋内就传出婴儿的哭声。
韩父惊讶:“这么快?你母亲生你时,疼了几个时辰才把你生出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韩泽大大松了口气,随后听到父亲的话,心中不免有些自责。原来母亲生他时那么辛苦,而他却总惹母亲不快。
孙嬷嬷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来:“是男孩!恭喜夫人!”
听到是男孩,韩父咧嘴一笑,孙子,他有大孙了子。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含饴弄孙了。
韩泽也高兴,但他更担心姚轻雪如何?便隔着门问:“母亲,雪儿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韩母抱着孙子,对床上汗津津的儿媳道:“听见了没?儿子都没问一句,最关心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