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萍与姬如蕊对视一眼,而杜南霜与沈安乐面上的笑也在淡淡抹开。
几个人俱是想到了一处。
京中疯传江曜目中无人,可是当街拔刀,意欲斩杀大皇子江承运。
若非二皇子江承德执意阻拦,江承运已被双目血红的江曜砍掉脑袋。
“阿锁真是心甘情愿,而非受楚小王爷所逼迫?他那样的人,是做得出威逼利诱的事来,怕不是你不肯,他拿刀逼着你说愿意。”
曾宝仪怜爱地握住姬时语的素手,摸了又摸,又兀自感叹:“哇,阿锁的手好滑,揉着软软的,好好摸。”
沈安乐瞧曾宝仪一副没心眼的模样,笑得不行,“曾小姐怎这样怕楚小王爷?”
“这还用说,当年在岭西,我们可听多了他的传闻,我也是受他样貌蒙骗过许久。”
曾宝仪说得愤愤不平,还不忘揉着姬时语的手,劝慰她:“阿锁嫁去王府,还是要少和疯子对着干,你乖巧些,多顺着他,兴许那个疯子便能生几分良心,多疼爱你。”
“好,我记得了。”
姬时语哭笑不得,她勾笑应曾宝仪,“不过,你可以把手还给我了吗?”
“再给我摸一会儿嘛,待你出嫁,我便再摸不到。”
曾宝仪笑眯眯又抱紧几分,揉巴揉巴几下,是真喜欢她的手。
“疼爱?”
姬如萍笑道:“楚小王爷定会疼爱五妹的。”
杜南霜拧眉:“只希望阿锁一切都能好好的。”
“是啊,阿锁将要侍奉是一个疯子,还不知道阿锁嫁去可会受罪,我们都盼着阿锁能够美满,”
曾宝仪说的认真:“还望楚小王爷少发些疯,好生怜惜点我们阿锁,尤其是……这新婚夜。”
几个人面面相觑。
早知道江曜性子难以捉摸,是个不好相与的主。
姬时语生得娇俏,跟个白面团儿似得柔软。
也不知这样的小姑娘,新婚之夜怎样抵挡得住一个疯子。
……
九月初八,大婚前一日。
姬合英在当夜搬来韶华院,陪同姬时语睡觉。
“姐姐!”
姬时语好生欢喜,爬起来便将床榻让出一半给姬合英,还把被褥挪来,给姐姐盖上。
姬合英牵住她的手,拍拍她后背,如小时候那样哄着她睡下。
“会紧张吗?”
“嗯。”
“明日你便要嫁给江云让,日子过的还真快,我总以为是他刚来咱们侯府的时候。”
“是啊,一晃五六年就过去了,姐姐已成家,我也要嫁人。”
小姑娘哼着说,声色闷闷的。
她已有好几日没见过江曜,这些日子不是没想念过江曜,但侯府有规矩,不允两人婚前见面。
是以昨日江曜偷摸翻墙入府,来到韶华院,想见姬时语一面,却被宁心与宁乐俩姐妹挡了回去。
姬时语便在窗外,遥遥地眺望了江曜一眼。
那时江曜狐狸眼阴郁沉沉,随时都要发作,姬时语出声喊他。
夜风微凉,江曜的嗓音寡薄清冷,随风而来。
他唤她:“阿锁。”
江曜的声音含杂了姬时语能听明白的思念。
他想她了,忍不住地想要翻越楚王府与侯府,前来见她。
“哥哥,图个心安,你回去吧。”
姬时语还说:“我们大婚再见也不迟的。”
到底还是听她的话,江曜的身影隐入了黑暗。
直到这大婚之日的前一夜。
姬合英拍哄着姬时语的后背,声音低低。
恍惚间,她想起一件十分重要之事。
“阿锁,你可看了娘给你的本子?”
“什么本子?”
“就是……新婚夜该学的那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