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真要娶曾家小姐了?”
萍亭还与萍柳换了一个眼神,压低了声不可思议道:“可他不是疼爱咱们姑娘的?”
“谁说不是呢?”
萍柳还在生闷气呢,为姬时语抱不平,“两人早前好的跟一个人似得,自打江大人离了侯府,瞧着小姐总是闷闷不乐,多半还是江大人惹得。”
“唉。”
萍亭叹口气,余光浅睨身后珠帘之中的靓影,不愿让姬时语听见她的话。
“若江大人迎娶曾小姐,往后便要与侯府彻底断绝关系了。”
“断绝便断绝吧,哼,兴许他便是这么想的呢。”萍柳怨怼着。
林妈妈这时走来,瞧见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句说着不中听之话,没好气拧了两人。
“多嘴什么呢?主子家的事,由得着你们说三道四?还不抓紧做事去。”
“这还不是为小姐难过?”
萍柳才气呢,没忍住就放大了嗓子,“清水镇江大人还和小姐同住了一屋,对外做了假夫妻,这事奴婢还未告诉侯爷夫人!若要论起来,江大人是毁了我们小姐的清誉,该娶也得娶我们小姐!”
林妈妈一听,脸色骤变,“你方才说什么?同住一屋?”
萍亭吓坏了,赶忙拉了萍柳衣袖,萍柳也意识到自己坏事了,飞快捂住嘴巴。
那时候在清水镇,两个丫鬟俱是不同意姬时语和江曜同住,但姬时语说了没事,两人便不敢逾越置喙。
可事后萍柳越琢磨越不对劲,江曜这不是平白占她家小姐便宜吗?
想到两人关系亲密,小姐心甘情愿,待日后江曜来迎娶小姐,那也不错,萍柳便歇了心思。
如今听得楚王府与曾家恐要结亲,萍柳一时之下气得失言。
萍亭忙道:“妈妈,萍柳多话了,没有的事儿,咱们小姐你还不懂吗?”
“确实是不懂了,小姐成日便喜欢和江大人走一道,从小到大,六年了,也没变过。”
林妈妈沉重叹口气,许是这些年看着姬时语长大,也跟着有些怅然。
珠帘一动,三人齐齐回了头,便见姬时语打了帘子,已是立在了门边。
萍柳慌张喊道:“小姐!”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姬时语神情淡淡,不像是出事人。
萍亭却慌乱,“小姐……”
“好了,无事,在府上随意说道不打紧,出去了可得守死了嘴巴。”
姬时语绕开几人,径直朝外走,萍亭与萍柳对了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望见了一丝纳闷之色。
倚靠在韶华院那扇漆面隔扇门之上,姬时语脸颊微泛着怏怏之色,几乎是下一刻,从屋檐窜下两道身影。
站定后,是宁氏姐妹。
姬时语问道:“如何了?”
她一个眼神睨来,宁氏姐妹便已意会,宁心沉定道:“人手撤下了一半,但仍有至少八人围在附近。”
姬时语的脸瞬间便冷凝了下来,她咬了牙,“江曜……”
即使是回了京城,江曜仍未撤走所有人马,姬时语说过她无需这样之多的人看着,江曜听不进去。
这令姬时语很窝火。
宁乐迟疑,“小姐,可要属下去捉拿江大人的人?”
宁家姐妹的意思是,好话不如打一场,两人并不畏惧与江曜的人动刀。
“不必。”
姬时语却颦眉止了她,“不过,你们是要见一下他的人,去找那个哑巴少年,让他想法子回王府传话,我要见江曜。”
宁氏姐妹应后,两人再度隐去身影。
姬时语靠着隔扇门,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良久,她才提裙缓步回了屋。
一盏茶的功夫,江曜人已至。
院外夜色朦胧,韶华院中点了几盏油灯,彻屋明亮。
姬时语静立在窗边,手执一把剪子,耐心地剪着烛火。
“阿锁。”
江曜抬步入了主屋,姬时语侧首睇了一眼萍亭与萍柳,她示意两人退下。
两个丫鬟对江曜已然没了好脸色,但走前还是悻悻然地带上了屋门。
姬时语再度剪起烛火,她没看江曜,江曜却走近了她。
察觉她兴致不高,抬手便要揽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