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沭眸光暗了暗,轻声说:“等明日,你就知道了。”
…
次日,奚昭照例上朝。
殿中百官上奏政事,这时,京府尹忽然站了出来,说在京郊抓住了几个梁国探子。
此言一出,百官惊愕。
奚昭站在群臣之中,低着头,不动声色,恍然间似乎明白了秦沭的用意。
秦沭这时开口问:“人如今在哪?”
京府尹惭愧道:“回娘娘,那几人当场自断性命,只带回了尸体。”
群臣议论纷纷,有人当即站出来,说此事非同小可,要派人向梁国讨要一个说法。
也有人说梁国心怀鬼胎,要立刻向边境增兵,加强守卫。
群臣众说纷纭,秦沭逐个听完,见章渊在一旁默不作声,却神情凝重,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秦沭示意百官安静,出声问章渊:“章相有何高见?”
话音落下,就见章渊上前一步,脸色的神情瞬间收敛起来,面不改色道:“几个梁国探子而已,不足为奇。大燕也有探子在梁国,依臣只见,不必大惊小怪,若是太过戒备,恐怕反生事端。”
秦沭扬眉,“哦?那依章相之见,这几名探子应该怎么处理?”
章渊:“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有人站出来反驳,章渊却仍坚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几番辩驳下来,半天也没能商议出一个结果。
群臣还要再说些什么,秦沭这时却开口道:“众爱卿的话本宫都听见了,既然没有定论,那就先将那几具尸体交给朝宁司,留待后续处置。”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歇了念头。
朝堂上安静下来后,奚昭抱着笏板,目光在群臣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章渊身上。
她盯着看了一会,忽然看见章渊的手紧紧攥着象笏。
奚昭眼中划过一抹疑惑之色,再去看章渊依旧平静的面容,忽然觉得,他似乎没有表面那么云淡风轻。
难道真如秦沭所想,竟真是章渊?
奚昭皱起眉。
下朝后,奚昭跟随百官出了殿门后,快步前往御书房。
将对章渊的疑惑告诉秦沭后,秦沭神色也不太好看,沉默着没有开口。
奚昭也没有出声,心却沉了沉,心想,若是章渊果真通敌叛国,犯下此等罪孽,那此人是万万不能再留了,必须尽快除掉。
秦沭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本宫打算让朝宁司这几日大张旗鼓调查梁国探子一案。”
奚昭:“这是为何?”
秦沭凉声说:“本宫倒要看看,满朝文武都有谁坐不住。”
…
这之后,又是几日过去,因为朝宁司开始大肆调查梁国探子一案,京城内闹得满城风雨,朝中人人自危。
朝宁司一连抓了几个人后,事情还没有平息下来的迹象,许多心里有鬼的官员被吓得连忙主动投案。
看见朝宁司如此阵仗,章渊的门客们也有些坐不住了。
这天夜里,宰相府书房,许多人围坐在章渊面前,其中一人开口说:“章相,太后会不会知道了什么?不然,为何朝宁司行事如此果断?”
又一人劝道:“章相,依我看,查到您头上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要不,您先逃吧!”
有人附和:“是啊章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一太后真抓到了您的把柄,定您个通敌叛国之罪,那我们……我们也没有活路了。”
章渊坐在桌前眸光凝重,闻言冷声道:“朝宁司这才刚有动作你们就怕了?若是太后存心使诈,我主动出逃岂不是自投罗网?”
众人被他这么一呵斥,都不敢出声了,过了半晌,才有人战战兢兢小声道:“可是……朝宁司不可不防,章相您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章渊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虽然梁国使者被抓一事出乎他的意料,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却仍在他的掌控之中,没什么可担心的。
至于后路,他自然是准备了的。
不过……章渊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只怕秦沭还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将他逼入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