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一边在心里把秦沭埋怨了一遍,一边掀开被子下床。
奚昭如今帮秦沭更衣已经驾轻就熟,利索地穿戴整齐后,秦沭刚起床的闲适感一扫而空,转而又是雍容华贵的样子。
等奚昭也换好官服时,两人站在门口道别。
奚昭正要目送秦沭离开时,看见秦沭头上的发饰,叫住她说:“娘娘等等。”
说完,上前一步,伸手扶了扶秦沭头上的步摇。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进,就在奚昭收回手,正要退开时,秦沭却拉住了她,将奚昭揽进怀里。
奚昭心头重重一跳,感受到秦沭拥着她的力道,不做声地在秦沭怀里靠了一会。
不多时,到了上朝的时间,秦沭这才将奚昭慢慢放开。
秦沭摸了摸奚昭的脸,轻声说:“本宫去上朝了。”
奚昭点了下头,“娘娘慢走。”
说完,看着秦沭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见秦沭的人影,奚昭这才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裳,唇边抿起一抹淡淡的笑,出了寝宫前往大理寺。
…
这之后又过了几天,炎热的夏日就要过去,每天的气温也日渐凉爽。
这天在去大理寺的路上听宫人讨论说,太后打算和皇帝搬回宫里了。
奚昭听见这个消息,一边朝大理寺走一边思索。
要是秦沭搬回了宫里,那她们之间就又隔着一道宫墙。
想见面就要宫里宫外地跑。
本来这段时间,因为秦沭被琐事缠身,她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等回了宫里,想见面就更麻烦了。
不想让时间过得这么快。
奚昭有些惆怅,想着赶在秦沭回宫前再去见秦沭一面好了,走进了大理寺。
进门后没看见其他同僚,只看见了钟景严坐在桌边,神情有些忧愁,应该是刚下朝。
奚昭见他眉头紧缩着,有些疑惑,走进去问:“寺卿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钟景严见奚昭进来,叹口气说:“还不是因为宰相一派的那些人。”
奚昭犹豫着问:“还是因为平州的事?”
钟景严也没瞒着,点头说:“平州通判如今正空缺着,人选一直定不下来,宰相有意安插自己的人,太后自然不让,就这件事已经争论许久了。”
平州的事已经持续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一个结果,奚昭有些惊讶。
看来她低估了事情的棘手程度。
有点担心秦沭,奚昭问:“那太后如今打算怎么办?”
钟景严摇摇头,沉思道:“如今还在僵着,没什么好办法。”
说完,钟景严顿了一下,又说:“除非……”
奚昭等着他下面的话,可他说完却没了下文,只若有所思地看了奚昭一眼。
奚昭追问道:“除非什么?”
钟景严看了奚昭一会,又收回了目光,摇摇头,“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可奚昭却觉得钟景严刚才那一眼里有些深意。
她忍不住又追问:“寺卿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办法?”
钟景严难得面上有些不自然,摆摆手道:“你别问了,就当我刚才一时失言。”
奚昭狐疑,不知道钟景严为什么说一半又不愿意告诉她了。
正疑惑着,忽然见钟景严正色了起来,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正要和你说,你最近去见太后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奚昭和秦沭私下见面是时候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但听钟景严忽然提醒,感觉不太对,问:“寺卿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件事?”
钟景严沉声说:“宰相一派一直在调查是谁查出了永王,现在查到你了头上。”
“此事我已告知太后,娘娘应该会想办法阻止,但你这几日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已经查到她了?
奚昭忙问:“他们已经知道了?”
若是被宰相一派发现她和秦沭不同寻常的关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钟景严见状沉吟道:“我当初已经划清了你和太后的关系,他们不会知道你是太后的人。”
奚昭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把心放了下来。
“不过……”钟景严迟疑道。
奚昭听他语气,心又提起来了。
钟景严:“宰相一派此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知道是谁调查了永王,就连我也不好隐瞒,最终十有八九还是会查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