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教令院对这些东西的需求量是真的不*大诶,毕竟就须弥的那个国防条件能用得了多少铁矿,区区一个被雇佣的三十人团而已,南红回忆了下沙漠和雨林地区对于这些矿石的需求,最终得出了个非常冷酷的结论:阿如村的矿石需求量比起教令院来倒也没有少上太多——如果排除掉那些用来锻造精密的观星仪器的水晶石,还有那些自带元素力,用来给素论派的学者们用的矿石的话。
有上一次璃月港中的愚人众们大量购买矿石造百无禁忌箓的记录在前头,南红早在那一次之后就已经给矿行定了规矩。
每个月都要对比比较上个月的矿石需求,和前几年的同月购买量也要对比,这样的话,好歹能够监控着提瓦特的何处最近爆发了特殊的问题——不管是给予一些人道主义的帮助,还是帮助自己避开这个危险,好歹都能有点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提前量。
现在的教令院,就很符合先前愚人众的情况了,南红很有理由怀疑教令院想要搞点什么事情,而且还是在这个旅行者即将造访须弥的契机。
……啧。
旅行者啊旅行者,知道内情的都知道你是个玩家,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世界是围绕着你铺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某个死亡小学生在提瓦特的化身呢——而且还是威力promax版,走到哪儿哪儿就出事。
还不仅仅是死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情。
南红最终还是决定给教令院送去几封信——一封直接给到素论派当前的贤者居勒什手中,对方为了手下的那些学生们,每年都要将起码百分之三十的研究经费送到她的南氏矿行里头来,是个交情不错的大客户;一封直接给到须弥教令院如今的大贤者阿扎尔手上就行,教令院这段时间额外购买的矿石是要加急发货的,数量还特别大,给矿行那多少年前就一直在维护的运输网络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现在教令院还在谈着尾款呢,多少算是个需要看点儿她脸色的客户。
最后……
多莉那边也还是送一封信吧,虽说多莉一来没有欠她的钱,二来双方也只是互利共赢地互相用着在须弥和璃月的运输网络来,但是好歹大家认识了那么多年,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却也是一起拜过岩王帝君的交情。
实在不行就在旅行者的兜里多塞点多莉最喜欢的摩拉好了。
这样的话,不管是在教令院所在的须弥城,还是在距离教令院颇远的奥摩斯港,好歹能帮上忙的人就都有了。
更多的,倒也就不用做了。
相信旅行者就完事了——等她对须弥有了初步的探索,或许甚至在那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她这边在根据对方的需要带着帮助短暂地出场一次,这好感度不就又刷上去了吗?
南红计划得很好,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就把旅行者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在矿行内那暖色调的、但是又不显得太黄的灯光下头,她双手手肘都撑在桌面上,双手则托着脸颊。
安排旅行者真的很容易,然而安排黑长直的瑟雷恩先生是真的难——至少对方在她这里没有什么目的,也不像是旅行者那样总是情绪相对外露的样子,无所求就很难投其所好。
不同的人等于是不同的试卷,解题方式截然不同,但偏偏她最擅长的解题方式对于她最想解决的那张试卷效果不明。
真是……
南红朝后靠去,脑袋往后靠去的时候,先前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等待着的揽云就走进来,手指按在她的头顶上,轻轻缓缓地按着为她放松。
南红倒也不是很需要这样的放松——她觉得自己不管是在自救、探险还是做生意方面其实都挺行的,如果此时又一个六边形摆在她的身边做为数据衡量的话,她最为薄弱的那一项应该摆明了是恋爱。
如果可以,她最想学的是怎么撩人——但是转念一想,人常有、而长生种不常有,就算是恋爱大师大概也没有见过她这种阵仗。
所以绝对不是她不行,而是这种题型罕见——顺其自然吧,毕竟层岩巨渊的这一趟也算是收货了很多,关系近了不少在这一次出行当中只能算是最不值钱的一点儿进展。
坎瑞亚……尼伯龙根……降临者……世界树……
南红在揽云的按摩之下闭上眼睛,将这些独立的元素串起来、再分开,思来想去了好长时间。
其实从事后来想,瑟雷恩先前的那些平静的反应也是有点奇怪的——明明这是愚人众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吧?而且,超越这个世界,还是个坎瑞亚人,这样的成就怎么想都是惊人的吧?
她的反应不够大是因为她对这一些举动的含金量不够了解,所以需要对方的讲解才能反应过来,但也真是因为需要讲解,所以那种惊讶的情绪也会更为缓慢地释放出来;
相比之下,做为讲解者的瑟雷恩,这些事情明明应该对他造成很大的冲击,然而他的反应看起来也是太平淡了一点。
要么他是知情人之一,要么就是他就是个很擅长藏起情绪起伏,但确实又不那么擅长演戏的人。
后者的概率要更大一点,但是两者结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尤其是当开始分析为什么他会要求自己表现得这样平静的时候。
对自己的外在形象有一个比较严格的管理要求?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确实不太可能,但是——
南红觉得大概是自己的滤镜层次叠得太厚了一些,所以她想了想那个画面:
一边已经开始瞳孔地震了,另一边却又在忍着面部表情,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绝对不能一惊一乍,代入瑟雷恩的脸,她竟然觉得很可爱。
真的很没救诶你。
南红捂住脸。
不行不行,不能那么容易就被自己带偏了思维。
总之,瑟雷恩当时的表现,外加上后续说的那些介绍里头,表现出来的对于这些相关事宜的熟悉——他绝对藏起了一些话没说出口。
平静能够很好地结束一段话题,悄无声息的,至少如果南红想要结束和一个人的生意,她一定会不咸不淡、平平静静地和对方把话题聊死然后再也不见。
是属于一个人的惊涛骇浪吗?还是从对方的粗浅判断来说并不适合她现在知道?她这下是真的好奇上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南红心想,下次去至冬国的时候,她会好好追问的,比如说,都是五百年前坎瑞亚灭亡之后的事情,而且还都是亡国的坎瑞亚人,他有没有可能就是当初那场实验的参与者。
毕竟记忆都被消除了嘛……对吧,很正常的,他只要还留在提瓦特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受到影响。
另外就是——到了至冬之后,她必然有机会确定一下,瑟雷恩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位执行官。
总不可能到了至冬之后都……
吧?
*
大多数时候,最讨厌的人是管行政的公鸡、那个年轻而且头脑简单的公子,还有同样年轻、说话阴阳怪气的新第四席;
偶尔,最讨厌的人是丑角这个派活的、富人这个有脑子没道德和他挺能共鸣但是偶尔精神状态脆弱得让他想要翻白眼的玻璃人、或者是那个嘴像是沾了毒似的不给人落半点好的斯卡拉姆齐。
博士——而且是几乎每一个切片——都从来只会重点盯着他人的错误,而根本不会反思自己有没有阴阳怪气、有没有给别人派不想干的活、以及,散兵的嘴到底是从谁那边学来的这么多毒性。
当然,曾经女士也挺讨厌的,但是现在她没了,死者为大所以他决定只开一瓶珍藏的葡萄酒而不开香槟。
自然,有了先前的那些批判,少女、木偶……执行官们没有一个能够逃过他在面具之下的白眼,反正也没人能看得见他正在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