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堂衿做事仔细,且他就是个瘸腿的小秀才,旁人不知内情不会在意他,对邬县令来说就不同了。
“求之不得,若是能在上官面前展露名号,岂不是好事?”邬宝全哈哈一笑说道。
他既然已经改了主意,那就不畏惧这些!
苏寒围闻言终于露出了个笑来:“那老夫便放心了。”
达成默契,几人谈天说地时便更加融洽了。
贾前是傍晚才到的。
“失礼了,小生去捕鱼,未能早早赶来,还请见谅。”
贾前有几分风尘仆仆,他长得五大三粗,被晒得皮肤黝黑,瞧着不像是个读书人。
邬宝全却热络地说道:“贾秀才快坐,正好我们聊到了清赤县的水利,不知你有何看法。”
贾前闻言稍稍放松了些,若是问这些,他就有话说了。
“清赤县水土最大的难题,便是土质细腻太过容易冲刷入河水,下流淤泥淤积,行洪不畅。而清赤县多雨水,汛期长,因而清赤县下游时常有洪灾。清赤县好就好在位于清赤河上游,乐晋府城则在清赤县的下游,当年建造此城乃是因为此处地形平坦,良田众多,府城为能治洪,大兴土木,前朝便建有水库蓄水泄洪,本朝也已重修过两次水库,因而清赤县水利条件称得上一句好。”
苏寒围闻言连连点头。
“好啊,贾秀才,你同咱们苏老说的相差无几。”邬宝全拍手称快。
谷堂衿年纪轻轻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真真是奇了!
说起谷秀才,邬宝全就想起谷家食肆来了。
夏哥儿的手艺真是好啊。
等回去他的大吃一顿,外头的饭菜果然没有夏哥儿做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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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赤县,无曲巷。
劲瘦的男子生拉硬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进了食肆。
“哥,你别扯我手啊,你真是的,听风就是雨,我就说想尝尝而已,没说真要吃啊,再说了这个时候食肆都要没菜了!”
“不来看看怎么知道还有没有菜?再说了,想吃就吃,你哥我有银钱。”男子爽朗地说。
“没菜了,要吃等明日吧。”谷堂衿快速汇拢着今日的账目,隐隐听到有人说话,他没抬头直接回了一句。
“堂衿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啊?我拿北疆的织布同你换怎么样?”刁开鹏见人三分笑。
刁秋芸踩了刁开鹏一脚:“哥,你别让谷大哥难做!”
谷堂衿闻言缓缓抬起头,正巧见多年未见的刁开鹏拉着刁秋芸站在他面前。
谷堂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是猎人看见猎物的光。
这可是他们夏哥儿小师傅充能的希望啊。
还没等他们找他,他竟是自投罗网了?
刁开鹏见谷堂衿瞅他,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糙了不知道多少的脸说:“堂衿,这才两年多不见,你不会是不认得我了吧?”
谷堂衿笑道:“怎么会不认识?不过食肆里的菜确实没了。”
“哥,我都跟你说了,你这个时候来,早就没菜了。”刁秋芸不好意思得脸都红透了。
谷堂衿无比亲切地说道:“不过我们家还没吃晚食,要是不嫌弃,刁兄和小芸留下来吃些饭菜吧,我们正好叙叙旧。”
今日他们晌午没吃好,夏哥儿就让他记账留下了好多菜,准备晚上吃顿好的。
刁开鹏心说,几年不见谷秀才怎么这般随和了?
见到自己还想请自己吃饭?
以前对他虽说也是温文有礼,但绝对没这般亲近。
刁开鹏这个人精,突然有点警惕。
“好啊。”刁开鹏应道。
虽说警惕,但是该吃还是要吃的,而且他想要看看谷堂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刁秋芸的脑袋都要低到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