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读书拜师,非常常见,有时候你不拜师,遇到这样需要人的时候,就只能拿钱砸,或是临时托人,科举可是大事,不论是用钱砸还是临时托人寻人来作担保,都容易出纰漏啊。
蓬乐成没听出来邬宝全话里的深意,只当他在随口问话,蓬乐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是,只是谷秀才的师父被盗匪伤了脸,如今不怎么管事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伤的脸啊?谷秀才又是什么时候考的秀才?”邬宝全又问。
“两年前吧,两年前正是大考之年,赵举人赴京赶考的时候伤了脸。谷秀才也是同年考中了秀才,他还是当年的案首呢,只是没过多久他的腿就断了。听闻是被几个小贼打断的。”蓬乐成说到这里语气很是可惜。
邬宝全听完却微微皱眉。
都在两年前啊。
那谷秀才这腿断了怕不是意外。
怪不得他觉得谷秀才跟他这位师父并不亲近。
这么一想,邬宝全也觉得此事难办,难就难在,赵举人真是谷堂衿的师父!
即便是自己做主收下谷堂衿当徒弟,谷堂衿也不能因为‘攀上’了自己,有了新的师父转而对原本的师父发难。
传出去,旁人不会说谷堂衿什么好话的,往后在官场上,谷堂衿也不会有什么好前程。
别说他了,就是知府来了,此事也照样难办!
更别说谷秀才现在还瘸了腿,没法继续考科举,彻底没了前程,这名声要是坏了,日子不会好过。
怪不得谷秀才不愿当自己的师爷。
要是自己遇到这些烂事,怕也懒得理会县衙的事。
朱朋义也觉出了不对,太巧了,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好好一个秀才腿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被打断,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小贼也不能轻易去招惹一个秀才啊,除非这帮小贼不是本地人,可一群外来的小贼平白无故的不去找商户偷盗,打断一个秀才公的腿算是什么事?
此事往深处想,根本说不通啊。
其中必有蹊跷!
蓬乐成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还当自己说错了话,他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重新回想了一遍。
他不笨,只是刚才没细想,如今仔细想想,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谷秀才的腿断了,此事跟赵举人有关?!!
三人沉默着找到了管家。
管斐白住在一座三进的宅子里。
门口有小厮守着,邬宝全给出拜帖与谷堂衿的信,让小厮看,邬宝全没说他的身份,只说他是谷堂衿的好友。
那小厮一看是谷堂衿的信,根本没有通报就让他们进来了。
“我家老爷正盼着谷秀才来信呢,谷秀才这些日没来信,老爷还说了好几次,怕是谷秀才把他给忘了呢。”小厮笑呵呵地说。
邬宝全没想到谷堂衿的信这么好使。
等到了主院,邬宝全就看到了一位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短褐,熟练地森*晚*整*理刨木头的老者。
管秀才瞧着活像是个老木匠,不像是个老秀才。
“老爷有谷秀才的友人来找,还给你带来了谷秀才的信呢。”小厮说。
管斐白一抬头,看到邬宝全这个体型,就想起他听说清赤县的新任县令是个胖子,再想想能让堂衿写信过来的人没几个,他瞬间就明白了。
“邬县令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来来来,里边请。”管斐白放下刨子热情说道。
一听他这么说,邬宝全就知道这人不一般了。
自己才刚到清赤县没多久,此人就知道自己是谁,消息很是灵通啊。
“哪有,管秀才客气了。”邬宝全笑着同他亲亲热热地相携进了堂屋。
那模样瞧着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
朱朋义和蓬乐成对视一眼默默跟上。
“这是谷秀才给的信,还请管秀才一观。”邬宝全将东西递过去,其实吧这信一开始就没封住,谷堂衿这是随便他看的意思,邬宝全也就看了看,发现里面有张很复杂的机关图。
他没看懂!
至于信件的内容倒是跟给蓬乐成的差不多。
只是多写了些邬宝全出手大方的事。
邬宝全没觉得信件内容有什么问题,他出手也确实大方,他弟妹手中都有商队在,他根本不缺银钱。
管斐白看到那机关图,看得如痴如醉,若不是还有人在,他都想要亲手验证一二了!
再看邬宝全耐心等待,并无傲慢之意。
管斐白大约明白了谷堂衿的态度,这是想让自己过去给邬县令当师爷。
堂衿不知道为何手中有了这么精妙的图纸,若是他过去,说不准还能得到更多有趣的图纸,做出些有意思的东西。
管斐白笑着说:“县令大人真是高看老夫了。老夫一个老秀才没几分本事,哪能担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