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堂衿和季榕夏一听就明白了,吕五郎这是跟吕家彻底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你们要是要啊,就买外头这块地,这块地挺好,给十四两银子就行。种地的时候往里头种一点也没事,反正不挨着。”徐里正说道,“你们要是嫌晦气,就算了。”
这些天也来了些看地的人家,看见里头那块田地要不就是嫌晦气,要不就是借着这事想要压价,有那些过分的想要把价钱压到十两银子,还想着连着里头那块地一起种了。
那算盘子打得噼啪响,还不如那些真嫌晦气的人家呢,好歹人家是转头就走,不耽误时间。
吕五郎夫郎家里也不富裕,这田地卖得太便宜了,往后吕家小夫夫手里没多少银钱,在那边也立不住。
他们还指望着这些银钱盖房呢。
“十四两?”季榕夏有点吃惊,他打听过肥田的价格,大多都是十五两以上,好些的会更贵。
“我们再想想。不知这周围的田地是谁家的?”谷堂衿没直接讨价还价而是说道。
徐里正一听就知道他们有买地的心思,笑道:“对对对,买田不是小事,你们仔细想想。这周围几块地多是我们徐家的,正是因为这是几块散地,跟吕家那些田全都不挨着,离着吕家也远呢,真要论起来靠近山脚那块地算是吕家手里最差的地了,这才被用来葬人。”
徐里正看了眼季榕湖,想着季家父子的手艺和品行在他们周围还是数得上号的,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吕五郎最低也要十三两,再少就不行了。你们要是想买,到时候我给你们把吕五郎叫来,他立马就能给地契。你们再去县里一弄就成了。你们要是自己不能种,还能托给吕五郎,他夫郎娘家那边是清岩村,离着这里也近。两个村子挨着,他们就想在两村边上盖房。”
当然了,那种村里中心的好位置,也不可能分给吕五郎这么个外人。
谷堂衿和季榕夏本来就有些心动,这么一听更是心动了。
要是吕五郎这人还成,直接托他照看,每年给些银钱倒是合适。
至于晦不晦气的,一则是外头这块地很好,二则是天下的土地哪里没埋过人,真要嫌弃,那就没地方能住了。
“十二两成,明日我们这个时辰再来,到时候想跟吕五郎见见。”季榕夏做主道。
徐里正一听高兴道:“行,就这么说定了。”
等离开了桐东村,季榕湖才说道:“这田挺好,就是吕五郎跟吕家这样,吕家人怕是会使坏。”
田地自然是好,但季榕湖还是有点担心。
“可是真挺便宜的,外头那块地也好。”季榕夏也知道,但这价钱真不错,离着县城也近,他们来往也方便。
“无妨,周围的田地都是徐家的,徐家不会让吕家使坏,不然他们怎么把着里正的位置。”谷堂衿提醒道。
季榕夏恍然:“哦,怪不得堂衿你问周围的田地都是谁的,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还有一点,谷堂衿没说,他现在好歹还是个秀才,吕家如今也败落了,他们不需要怕吕家。
“咱们再去清岩村吧,那村子就在东边,跟这边挨得近。”季榕湖往东边一指说道。
刚才那位徐里正也说了,吕五郎的夫郎娘家就住清岩村。
果然走了一盏茶多一些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清岩村。
清岩村的洪家想要卖几块旱地来换水田。
季榕夏他们一进村就遇到了几个凑一块编草鞋的妇人。
一听他们是来看地的,有个跟洪家沾亲带故的婶子就带着他们去找了洪家。
洪家老爷子带他们去看地。
见他们年轻态度不太热络。
“就这几块,这几块地不差,你们随便看看,我们是想着一块卖,这一大片,没有个四十两银子我们不卖。”
谷堂衿目测了下,洪家老爷子指的几块地加起来也就只有他们看的吕五郎的田地的两倍大小。
他蹲下身抓了一把土瞧了瞧,果然,地力看着也不如上一块地。
四十两银子有些多了。
不过这里离着河近些,地也是连在一块的,挑水浇水和种起来都方便。
“便宜些,三十五两行不行。”谷堂衿觉得这田最多也就值这个价钱。
洪家老爷子脸一板连连摆手说:“不成,不成,这可不成,咱们这田是好容易养出来的,四十两银子不能再低了,你去十里八乡瞧瞧,再也没有比咱们这里更合适的田地了。”
价钱谈不下来,这片田地季榕夏和谷堂衿也不是很喜欢,就没多纠缠,很快就走了。
见他们就这么走了,没有要买地的意思,洪家老爷子啐了一口:“没钱还想要买地呢,充什么大户呢!”
听闻有人要买地,急匆匆赶过来的桑二巧正听到这话,忍不住心说,这地四十两不是坑傻子吗?真要是不讲价那才是不寻常呢。
唉,这些人走得太快了,他还想着让他们瞧瞧自家夫君在桐东村的地呢。
他出来一趟没看到人,蔫蔫地回去了。
桑二巧和吕小顺如今住在桑家,他们手中没攒下多少银钱,就等着卖地后盖房呢。
“二巧你在这儿呢?我刚要去找你们呢,季木匠你知道吧?他们家的小哥儿和哥婿想要买田呢,我爷打听了,他们家的哥婿是个秀才呢,就是腿脚不好了,这才没再读书,他们也没压价,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明日还是这个时候,他们来跟你们见见面。”徐家三郎小跑着过来,到了桑二巧跟前压低了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