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沈岳怀疑的,所以才把那货一路拉了回来。
但穆林嘴紧的很,无论他怎么开诚布公、询问打探,都问不出什么。
不过穆林有一点儿却表现得很明显,沈岳觉得就算自己不拉这人,这人也会一路跟随他们,追到林家村。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人也对他们感兴趣。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这人挂着这么个名字,绝对和林征、林元的小叔林沐有关系。
沈岳道:“他的眼睛长得和元元、小宝太像了,所以第一次见到他,我就问他认不认识林沐,林如松,知不知道牡丹花印记,他却全无反应,还非常干脆地和我们车队分道扬镳。”
林征皱眉,“他不知道这些?那他怎么会跟过来?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无聊之人。”
“关键是他还称自己是穆林……”林征疑惑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沈岳顿了一下,“所以我猜,就是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面的中间发生了什么,才让他第二次一见到我们,就故意说自己叫穆林,继而赖了上来。”
这个就有点儿复杂了,林征觉得有些头疼,“他当真什么都不说?”
沈岳摇了摇头。
“不过……”沈岳犹豫了一下。
“不过怎么?”林征立马来了精神。
沈岳想着反正迟早要说,不如现在说了得了。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枚玉佩,交于林征。
林征一愣,赶紧伸手摸了摸,然后神情顿时变得莫测了起来,他问:“这个是哪里来的?”
天黑,沈岳没发现他的表情不对,见他问,就立马把遭遇土匪,发现玉佩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那些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林九他们还在地下室旁边的山道里,发现了一些尸骨。所以……”
“所以你觉得几十年前,小叔被土匪抓到过?”林征脸色非常难看。
沈岳接着他的话,“而且,很可能已经死了。”
林征顿时颓然,喃喃道:“难道当年的那封信,写的就是被抓了?”
沈岳茫然,“什么信?”
他回过神来,严肃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林征捂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爹说,家里实际上应该是收到过小叔的求救信的。”
“应该?”沈岳迷惑了,“什么意思?”
“小叔失踪后,奶奶和爹就没有放弃寻找小叔,当时见打捞的尸体没有小叔的,他们就转了方向,打探那段时间那个地方有没有人获救,正好被他们打听到了,说有一艘船事发不久经过了那个地方,还短暂地停留了些时间,好像是从水中救了个人。”
“不过,这艘船却并不是江平府的,家里钱财有限,等再打探到这艘船的信息时,据说船上的货在被往西运的途中,遭遇了打劫,商队的人无一幸免。”
“信是怎么回事?”沈岳直指重点。
林征顿了一下,这次没有隐瞒,“在打探货船的去向时,家里收到了一封信。”
“当时正值秋收,奶奶、爹、大哥都去了地里,娘怀着二哥,快要生了,就没有下地。信是送到老宅的,衙差告诉她,信是从西边来的,距离远,费用高,让她出钱。当时家里为了找小叔,穷的叮当响,她不舍得出钱,想了一圈,觉得西边没有认识的人,就说信寄错了,愣是没收那封信。”
沈岳皱起了眉头,“然后呢?”
“然后衙差就生气地走了。”林征满脸无力,“爹和奶奶是后来偶然听到她抱怨衙差心黑,才知道家里曾经有这么一封信,而那个时候,距离衙差送信,已经半年过去了。”
沈岳终于知道林高氏和自己婆婆之间为啥不和了。
“爹和奶奶疯了似的去找当初的衙差,但那衙差一直在外边跑,等见到人,又是几个月过去了,信因为长久没人要,也退不回去,没人为他的辛苦付钱,他就把信当引火的,给烧了。”
沈岳:“……”
接下来的林征没说,但沈岳已经猜到了。
肯定是婆媳修罗场。
林老太太曾是个识字体面的官家夫人,从她要求自家的哥儿、儿子全部识字就可以看出来,她心气儿高的很,根本不愿自己的后代蜗居在小乡村,成为土里刨食的农民。
她落难之前接触的都是官家、世家的哥儿、小姐,估计当初也早为自己儿子看好了人家,综合水平肯定吊打林高氏不止多少倍。
但家里落难,落毛凤凰不如鸡,儿子年龄到了,得成婚了,曾经看好的人家是不可能了,只能从十里八乡找。
家里为了找哥儿又没银子,肯定找不到出挑的,找了各项表现都不怎么样的林高氏,估计已经是最优选了。
但林老太太心气儿高,哪里会满意,肯定会意难平。
一直找的哥儿因为这个不识字、粗鄙、小家子气的儿媳妇彻底断了音讯,林老太太怎么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发作一通。
而怀着林老二的林高氏有了免死金牌,妥协肯定还是林老太太妥协,只是婆媳关系肯定是打成了死结,怎么都不可能解开的那种。
这也能解释,为啥那么多儿子,林高氏独宠林老二,林元深受林老太太喜爱,却一点儿不受亲娘喜欢了。
当然,在一定程度上,沈岳真相了。
“其实……”林征顿了一下,说道:“这枚玉佩,是小叔和别人定亲时所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