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抱着油纸包,一个剥,等豆芽菜剥了一大半后,他拿过沈岳手中剩下的板栗,塞进了自己的草编包中,然后将装着剥了壳的板栗的油纸递给沈岳,“吃吧。”
比划完,他还咽了口口水。
沈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却被拉住了手,手心被对方的手指蹭了蹭。
豆芽菜笑着比划:“不凉了。”
沈岳心里一动,将油纸包放在了腿上,一只手一把攥住了他冰凉的指尖,一只手拈了颗板栗,喂到他嘴里,“吃吧。”
豆芽菜张开嘴叼了板栗,啊呜啊呜嚼碎,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线,冲沈岳开心地道:“好吃,你也吃。”
沈岳眼眶有些红,他拈了颗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嚼咽进肚子里去了。
什么味道他没尝出来,但眼睛看着集市上热闹的酒楼饭馆,却想着,下一次来县里,一定要让豆芽菜能进里面暖暖和和吃顿饭。
红薯干没销售出去,两人却不能在县里久待,毕竟回去要两个多时辰,若是晚了,会非常冷,沈岳怕豆芽菜受不住。
本来带豆芽菜来县里,就是为了赚了钱让他开心吃吃吃买买买的,谁知道没有成事儿。
不过沈岳也不是气馁的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拉着爬犁,牵着豆芽菜便往下一站走去。
他想去看看周老先生,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
年底了,看病的人很多,医馆的大夫开始轮班,今天正好是周大夫休息。
沈岳在医馆打听清楚了之后,就牵着豆芽菜去青云路周大夫的家。
敲响了门之后,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谁啊。”
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沈岳眼熟的羽绒服,眉眼和周大夫有些相似,但气质上就跳脱了很多。
看来这个就是周大夫的孙子了。
“你是?”少年疑惑。
沈岳道:“我叫沈岳,是来找周大夫的,这是我媳妇。”他把豆芽菜牵到跟前。
少年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牵着的手,目光在豆芽菜的脸上扫了一下,就道:“稍等。”
然后就咚咚咚地跑回了院子,“爷爷,有个叫沈岳的人找你。”
“叫什么?”
“沈岳。”
没一会儿周大夫就出现在了院子里,见到他们先是一怔,接着就道:“谁又生病了?”
沈岳顿时哭笑不得。
他道:“周大夫,我们是来看看你的,谢谢你先前不辞辛苦,跟着我去林家村给我岳父看诊。”
周大夫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后生!”
然后让开身子,叫他们进门,“进来吧。”
周大夫的家里弥漫着药味,老头儿刚刚可能在煎药,所以穿着短打,有些灰头土脸的。
他将沈岳他们引到堂上后,便急急地去看药,让他们稍等一下。
少年坐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穿着,“你们的衣服和我的一样?”
羽绒服用的是同款同色的布做的,款式都一样,带着个日常衣服上绝对不会出现的大兜帽。
沈岳为防路上冻着,就让豆芽菜和他一样,都穿了羽绒服。
这三个人往那儿一坐,可不就明晃晃的显示着服装雷同嘛。
沈岳还没说话,少年就惊喜道:“你就是做了好吃的红薯干和轻便又保暖的羽绒服的人?”
沈岳点头,“是我。”
少年登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奔向沈岳,“那你那里还有红薯干吗?我想多买点,还有,羽绒服是怎么制的呀?”
“我好多同窗都羡慕我有这件羽绒服,他们试着做了下,却腥臭难闻,一点儿都不像我的那么软和保暖又没异味……”
他话还没说完,周大夫就从后堂走了出来,“周路,这些东西是你能问的吗?”
他将一碗药递给少年,冷着脸道:“真是把你惯坏了。”
沈岳忙道:“没事没事,这些都当不得什么的。”
少年抱着碗,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将药一口闷了下去。
喝完之后,他便苦着脸,哀嚎起来,“苦,我要糖。”
沈岳正想去翻包裹,一个人的动作比他还快,一块红薯干出现在了他眼前,“给他。”豆芽菜比划。
沈岳摸摸他的脑袋,顺手接过,走到少年跟前,把红薯干给他,“嚼嚼这个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