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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秋语是窗外闪电炸起的雷声惊醒的。
洛斯言猝不及防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心绪也受到了
梦里的场景像浸透了血的胶片,反复播放着那个荒野之夜。
铁笼里父母惊恐的脸,狼群绿莹莹的眼睛,洛斯言居高临下的冷漠,还有叶青青藏在病床上的得意……
最后定格在父亲推开她时那句“快跑”,温热的血液顺着大腿流下,和母亲凄厉的哭喊混合在一起,在耳膜上凿出深不见底的洞。
“啊!”她猛地坐起,双手死死按住小腹,冷汗瞬间浸透了真丝睡衣。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零七分,巴黎的夜静得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像要撞破肋骨冲出来。
喉咙干得冒烟,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时才发现双腿都在发抖。
客厅的方向有微光,冷秋语下意识地攥紧睡袍腰带,走近才看到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傅临渊穿着浅灰色家居服,膝盖上摊着本厚重的医学文献,听见动静立刻合上书起身。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未褪的睡意,却在看到她时瞬间清明:“又做噩梦了?”
冷秋语怔住,指尖还停在饮水机的开关上:“你怎么在这儿?”
“七点发的消息问你伤口情况,没回。”傅临渊走到厨房接了杯温水,杯壁上很快凝出细密的水珠。
“十点打电话关机,十一点半敲门没反应。”他把水杯递过来,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指尖,“你后背的烫伤最怕感染,我担心是发烧了。”
备用钥匙是上周他帮她修灯泡时,她顺手给的。
那时只觉得这个医生细心得过分,此刻却看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旧疤,突然想起父亲救她时留下的伤口。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能接过水杯,温热的液体滑过食道,却暖不透指尖的凉。
“谢谢。”她低头盯着水面,不敢看他的眼睛。
玻璃杯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眼下乌青像团化不开的墨。
“坐吧。”傅临渊指了指单人椅,自己却退到沙发最边缘,刻意拉开距离,“伤口疼吗?”
冷秋语摇头,抱着膝盖缩在椅垫里。
丝绸睡袍下摆散开,露出脚踝上刺目的伤痕——那是从桅杆摔落后留下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神经上。
“我母亲去世那年,我总梦见她躺在手术台上。”傅临渊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她是心脏外科医生,却救不了自己的主动脉夹层。梦里我穿着白大褂,手里的手术刀永远划不准位置。”
冷秋语猛地抬头,看到他望着窗外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