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来这套!”
鼻尖嗅着从对方身上传来阵阵兰花幽香,银狼莫名感到气闷。
一个甩手,又将皇甫玄紫纤瘦身子狠狠丢了出去。
“你上辈子是狐狸精,上上辈子也是狐狸精!难道这辈子就会变成好人么?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所有人都喝了孟婆汤。只有你用男色诱惑孟婆,少喝了半碗没有将前世记忆全部忘却。紫狐啊,你安什么心?当年报复难道还不够么,非要生生世世都让王死于非命才满意?”
“话不能这么说,死于非命自作孽,不可活。”
提起这件事,皇甫玄紫淡漠面具终于被撕裂。
冷笑着整理好自己衣领,慢慢转身,留给床上少年一个无情背影。
“怎么会?你明知道……明知道那日月之神诡计!”
先前桀骜气焰消失殆尽,银狼忍住身上伤痛颤抖爬到床沿,近乎乞求抓住玄紫衣摆一角。
“王不想象中那般无情人,一直都在变好啊!”
“变好?”
扬起一边细眉,皇甫玄紫把玩着自己一绺青丝露出一个妖媚却残忍笑。
“有么──”“几千年前,为了灭我族类,将自己亲生妹妹彩霓推下魔界做饵。可怜那彩霓仙子清纯如玉,到最后却落得个被活活奸死下场。几千年后又故技重施,将情人送到麒麟国来做那红颜祸水,迷惑兄弟二人。企图谋朝篡位,将二人一并杀死。甚至不念那兄弟之情,手足之谊。这样魔鬼,杀一万次都嫌不够。”
“……那你还……还……”
不可思议睁大了绿色眼眸,银狼望着皇甫玄紫逐渐狰狞面容只觉得骇气凛然,浑身发冷。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既然在心里那么恨魔夜风,为什么方才还在外面做出那副假惺惺模样?
难道说故意向魔夜风示好,用亲情软化心智只为了更进一步扼杀生命吗?
紫狐啊……
究竟有多深藏不露……有多表里不一呢?
“还什么?还和他称兄道弟?还还和把酒言欢?”
轻盈伸出舌头将红樱色嘴唇舔得性感而湿润,皇甫玄紫挑起眼梢笑意更浓更冷。
“那有什么,逢场作戏罢了。别忘了,我可是狐啊。当年既然骗得了夜风王,现在也一样能骗得过魔夜风。人生本就场戏,真真假假又谁能真正弄得清呢?”
说着说着,皇甫玄紫竟然抿唇咯咯笑了起来。
但见兰指微翘,青丝如瀑。
未施脂粉苍白俊颜上,只有嘴唇嫣红如血,既冶艳又预示了血雨腥风不详。
银狼跪在身后看着这记恨千年狐妖化身,只觉得身体中蕴藏了快要爆炸恐惧以及自身对自身无助怜悯。
啊,他可是狐啊──全天下间最狡猾也最执着的狐。
当初只因善良圣女彩霓救过一命,就一直对她的惨死耿耿于怀。
从始至终,装腔作势,曲意逢迎,一步一步埋下暗线,一步一步完成自己报仇大计。
最终连自己和众妖性命都搭了进去,终得换取夜风王一死来为彩虹仙子偿命。
而现在,如此这般处心积虑,又是为了何人在造业呢?
“仇……不早就报了吗?当初那场浩劫,除了尚且稚幼。包括夜风王在内,、水妖、琴魔几乎所有法力强大同族都血溅七重天。鬼哭神嚎,尸横遍野。侵犯过圣女人早已不在,此世为何仍不肯善罢甘休?”
提起当年惨剧,银狼原本如祖母绿一般闪耀着墨绿瞳眸也变得色泽阴暗,神采凄凉。
不愿想,不愿意回想起哪怕一点点能与那件事沾得上边阴霾。
因为会害怕,会哭泣,会颤抖如同筛子一般不堪一击。
那一种滔天恐惧──上天,有五雷轰顶;下地,有野火焚身;入海,有巨浪猛鲸。
死。死。死。
没有人给们活路,没有人给们希望。留下,除了毁灭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