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牧靠在床头,黑眸幽深地看着傅西朝线条流畅的背影,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把公司搬回去?”
傅西朝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蹙:“搬过来搬过去太麻烦了。”
他确实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c国这边的市场潜力巨大,但大本营毕竟还在国内。
“没事,我让霍旭帮你。”霍时牧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傅西朝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转过身,挑了挑眉:“霍家大少爷亲自出马?我可请不起。”
霍时牧低笑一声:“自己人,谈什么请不请。”
傅西朝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等荣耀杯比赛结束再说吧。”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比赛和父母的死亡是不是和桑聿有关。
京城,空气中带着北地特有的凛冽。
桑聿回来了。
从那个号称欧洲死亡森林的炼狱之地,再一次,回到了傅西决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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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刚落地,寒风还未吹散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血腥与硝烟味,决心的人就已经等在了出口。
没有片刻喘息,他被直接带往傅西决下榻的酒店顶层。
总统套房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外,决心微微躬着身,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刻入骨髓的恭敬:“桑助理,二爷在等您。”
“桑助理”这个称呼,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不锋利,却一下下割在桑聿的心上,提醒着他如今仅存的身份。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推开了那扇门。
浓郁的雪茄味混杂着一丝极淡的铁锈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从他自己身上散出来的,未曾愈合的伤口的味道。
傅西决背对着他,高大的身影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繁华而冰冷的城市。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也足以让人喘不过气。
桑聿垂下眼帘,将眸底所有翻涌的暗色情绪尽数掩去,动作标准而利落地单膝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膝盖骨与坚硬地面碰撞出轻微的“咚”的一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二爷。”
他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出口的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几分。
喜欢?
那种不切实际,甚至可笑的情感,早该在他踏入死亡森林,与野兽毒虫为伍的那一刻,就被撕扯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了。
现在的他,只是傅西决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仅此而已。
傅西决缓缓转过身。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结实的蜜色胸膛,英俊的面容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锐利得如同盘旋在高空的鹰隼,审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桑聿面前,黑色的丝质拖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却步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他微微弯下腰,修长有力的手指,像拎小猫一样,猛地捏住了桑聿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力道之大,桑聿甚至听到了自己下颌骨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咯吱”声。
“回来了?”傅西决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低语,却偏偏淬着刺骨的寒意。
“这次的死亡森林,不知道有没有让你……长点记性?”
他冰冷的视线,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一寸寸剐过桑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最终定格在他那双死水般沉寂的眼眸上。
下巴上传来钻心的剧痛,桑聿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傅西决的喜怒无常,习惯了这种带着浓浓侮辱性的掌控和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