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谢夺是在剧痛中恢复意识的。
他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逐渐聚焦——
天花板是刺眼的白,消毒水的气味浓重,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转过头,那个男人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正低声对着电话那头下达着什么指令。
他声音冷肃,仿佛这里不是病房,而是他的办公室。
谢夺想动,却现自己的胸口被固定带牢牢束缚着,稍微一用力,肋骨断裂处就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连吞咽都困难。
"谢少将醒了!"
守在床尾的秘书立刻按下呼叫铃,立刻上前扶了他一把。
医生很快进来,各种检查仪器轮番上阵。
谢夺听着他们向父亲汇报伤情,那些医学术语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车祸那一刻——
江听绾被他护在怀里时,微微睁大的眼睛,最后意识消散前,她颤动的睫毛。
她怎么样了?
他想问。
可他的喉咙插着氧气管,连最简单的问句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盯着病房门口,仿佛这样就能看到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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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江听绾站在谢夺的病房外,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枚军工徽章。
尽管知道谢夺的病房外会有军方的人把守,但真正看到走廊两侧站着的持枪警卫时,她还是微微怔了一下。
谢夺的身份特殊,既是少将,又是谢家的独子,这样的阵仗并不意外。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谢父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从你突然告诉我愿意回谢家,认这个身份,我就知道。"
江听绾推门的动作顿住。
"你是为了那个女孩,是不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病房内,并没有人回应他。
谢父冷笑一声。
"我想让你回来,我也希望有这么个人让你愿意往上爬。可我是没想到,你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你连命都不要了,你以为能让人家一辈子忘不了你吗!"
空气凝滞了一瞬。
病房里,谢夺虚弱却固执的声音响起:
"忘不忘是我的事……我不是你,那么冷血无情。"
"哐——"
椅子猛地被推开,谢父站起身,脸色阴沉。
可他一转头,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听绾。
她穿着简单的米色针织衫和长裤,长松松地挽在脑后,脸色还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