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意聊了几句,村支书就和他媳妇离开了。
傅深动作利落地将床铺好后,苏月把平安放在床上,仔细地给他盖上被子,又小心地压了压被角,这才抬起头,看向傅深说道。
“村支书这人真的挺不错的,回去以后还和他媳妇特意给我们送棉被过来。”
她空间里棉被是有,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她也不想轻易拿出来,何况还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稍有不慎就容易被人现。
傅深点了点头,“村支书这个人要是不好,爹身份来路不明,他也不会把人留下来,还特意给他安排一份活干,有口饭吃。”
这活计可是实打实的辛苦活,放羊哪能不辛苦?
整日里风吹日晒,漫山遍野地跑,有时候羊儿不听话,回来清点时现不够数,大夜里都得出去寻找,但至少这份工作能让失去记忆的苏世忠有口饭吃。
苏月轻声说道:“这里的村支书虽不像吴大伯对你那般尽心尽力,可正如你说的,能有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
她也不能奢求太多,如今她爹还活着,她心里已经感到无比满足了。
傅深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唇角勾起一抹轻笑:“这两个人不能相提并论,吴大伯是吴大伯,村支书是村支书。”
苏月眉眼弯弯地笑道:“是,你说得对。”
两人轻声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平安就进入了梦乡。
苏月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准备晚饭,你去看看爹把羊赶回来没有。”
傅深也跟着站起来,叮嘱道:“吃的东西,准备得平常一点就好。”
苏月点头:“我知道的。”
他们先是下了火车,又转乘汽车到了镇上。
王仁义说那个时间段,会有一辆汽车经过每个村口,让他们在那里等着就行。
打听到车还有半个小时才车,他们便去公社买了一麻袋吃的东西,有米、面、粉,又到卖菜的地方仔细逛了一圈。
苏世忠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满脸笑意地赶着羊回来。
有人听到动静,好奇地问道:“老苏同志,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苏世忠憨厚地实话实说:“今天的羊,没有一个掉队的。”
这可是他放了快十年的羊,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
以往哪次不是先把羊群赶回来,又匆匆转身回到山上找羊。
那人了然地点点头:“难怪。”
早上放出去多少只羊,晚上就一只不少地回来,换谁心里不得高兴坏了。
村里养的羊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不管谁去放,总会有一只羊掉队。
羊可是集体财产,要是不把掉队的那只找回来,被狼吃了,责任就会落到放羊人头上。
所以很多人,都对放羊这事避之不及。
苏世忠看着羊全部进了羊圈,这才关上圈门,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打算回家做饭。
肚子已经饿了一天了,以前少一只羊,没找到之前都感觉不到饿,现在却饿得前胸贴后背。
一个小孩带着傅深来到羊圈,伸手指着苏世忠说道:“他就是你要找的老苏。”
迎面走来的苏世忠听到这话,疑惑地抬眼望去,问道:“同志,你找我?”
心里想着,他不认识这人啊,再说了,他一个放羊的,也没啥本事,找他干啥。
小孩一脸困惑:“老苏伯,你们不认识吗?这个叔叔说你是他爹,我才带他过来的。”
苏世忠一脸惊讶:“同志,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爹?”
他虽然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但照过镜子,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他生不出这么英俊的儿子啊,而且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傅深目光专注地看着苏世忠,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仁义会觉得他和苏月有些相似了。
那种说话时的语气和给人安心的感觉,他们是一样的。
他说:“没有弄错,你就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