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恢复高考时,她去看过两个儿子,还是在最热的夏季,收稻谷的时候。
看着他们每天顶着一身被汗水湿透的样子回来,心里真不是滋味,但也没办法让他们回到北城,更没有理由来滨城。
对此,王静怡也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她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没有月月,两个儿子去了北大荒。
去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也没有通知杨爷爷和杨奶奶。
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杨一淼和杨一景已经坐上去北大荒的火车了。
两个月后就听到他们没了的消息,杨国华申请退了伍,跟爸妈一起去到北大荒。
见到两个死得很惨烈的儿子,爸妈受不了刺激,第二天,人也没了。
她也变得时清醒时傻愣愣的,需要人照顾。
杨国华买了,葬了爸妈和两个儿子山脚下的一大片地,盖了一座小院。
后来,好像还和一个人挖了一个鱼塘,养起了鱼。
她和杨国华两人会经常跟那个人吃饭,偶尔杨国华会跟他喝上几杯酒。
再后来,那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做好饭,眼神迷茫地问杨国华,“那个人不来我们家吃饭了吗?”
杨国华在门口神情落寞地撒了一杯酒,“他吃了。”
她那时的脑子不好使,杨国华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没觉得他撒了一杯酒,就说那个人吃了饭,有多么惊悚。
以至往后的十多年里,杨国华每次在吃饭前,都会神情哀伤地撒一杯酒在门口。
高考恢复,意味着很多下放的人员,也恢复了名誉,返回原籍。
霍学深也是,他可以打电话到部队给苏月他们。
可怜的霍学深那年一别,至今都没有见过平安,更不要说会走路的平安。
只有在打电话时,听到他奶声奶气地喊他一声爷爷。
这一声爷爷,听得霍学深真想不管不顾,丢下手头的工作,来到滨城见见,抱抱他那可爱的孙子。
今天傅深休假一天在家,陪陪媳妇和儿子,因为明天他要离开出任务去了。
苏月笑看着逗弄平安的傅深,说道:
“王仁义一去大北荒就是去了快两年了,人都没有回来一次,也不知交流什么,交流这么久。”
傅深把走来走去的平安,稳稳地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可能他喜欢那边的生活吧。”
苏月满脸疑惑:“听说那边的冬天很漫长,吹的风久了,脸都会裂开,王仁义一个南方人怎么会喜欢那边的生活。”
傅深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正是这种生活,可以让他暂时忘了想念秦芝芝的心。”
苏月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一个人身体上的苦累,有时也可以忽略掉心里带来的疼痛。
王仁义是在各大高校开学后,回来的。
他跟着傅深一起,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大声喊苏月一声,“嫂子,我回来了。”
苏月恍惚间,感觉以前那个阳光爱笑的王仁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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