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绵说了许多,都不见江砚有?什?么反应,不由得抬头去看。
江砚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面颊上那?颗泪珠滑落到下颌,再掉落到她的衣襟。
他问:“与宋岐致成婚,你意已决,是与不是?”
姚芙绵眼睫颤动,楚楚可怜道:“如今姨母都在替我筹备婚事,卫国公也为了我与宋世子的婚事日夜兼程地往洛阳赶,此事,已是定局……”
她避重就轻,说得好似她与宋岐致的婚事她根本做不得主。
江砚见过许多人为了成为他的入幕之宾使用许多伎俩,无所不用其极,他亦一开始便清楚姚芙绵是对他的蓄意接近。
可他还是动容了。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姚芙绵竟自始至终对他不曾有?过半分真?心,将婚约看待得比他还重要。
如今换做宋岐致,正?合她意。
是以即便他说了会周旋她与宋岐致的婚事,姚芙绵也不乐意,兴许还在担心他会成为阻碍。
这?让江砚成了个笑话。
姚芙绵见江砚又沉默,猜测不到他心中所想,抹去面颊上的泪水,带着哭腔轻声?道:“表哥永远是芙娘的表哥,待表哥日后娶妻,我也会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半晌,江砚才笑了一声?。
“是吗。”
*
江馥远远看着,听不见二人的交谈声?,只看见姚芙绵不停地啼哭抹泪,她心中焦急,担心事态变得更糟。
但她又相?信江砚为人,不会对姚芙绵做出无礼举动,好在江砚确实是谦谦君子,将自己想说的话与姚芙绵说完便离开。
江馥走过来,姚芙绵已经止了哭啼。
“这?……”江馥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才让姚芙绵哭得如此难过,想宽慰都无从说起。
“馥娘不必担心,我无事。”姚芙绵露出个笑,“我方才已与表哥说清楚,往后我与表哥再无瓜葛。”
她方才都将话都说到那?份上,江砚若是再不依不饶,可不是君子所为。
如今一切都在朝她想要的发展,她可不想出差错。
*
三日后,卫国公回到洛阳,宋岐致带着姚芙绵去国公府见他。
宋祎见了姚芙绵有?片刻怔然,而后笑道:“没想到你如今都长得这?般大了。”
宋祎听过姚渊提起姚芙绵,彼时尚在襁褓之中,一晃过去十几年。
宋祎长年征战疆场,神色肃穆威严,相?貌可见与宋岐致的相?似之处,只是宋岐致更加风雅。
宋祎问起姚渊情?况,姚芙绵将姚渊病重一事如实告知,近日她收到扬州来的信件,姚渊情?况比之前好上许多。
宋祎听得有?些唏嘘,姚渊彼时同?他们一样在疆场立下赫赫战功,不知后来为何要搬离洛阳去到扬州,否则以他当时的功勋,如今在洛阳的地位如何会输国公府或是其他大族。
然这?些已是往事,宋祎并未同?姚芙绵说起,问完姚渊情?况后又关切起姚芙绵在洛阳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