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绵犹豫。
走那里要多绕上不少路,出府时未遇上江砚,这回也未必能遇上,而在外头逛了一圈她已累乏……
踟躇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江砚从廊上另一端走过来,身穿青色的宽袖衣袍,儒雅风流,身后跟着两名侍从。
姚芙绵的一双眸子顿时如落了星辉一般亮起,紧紧跟着江砚。
姚芙绵认为自己应该上去同江砚说些什么,可她不确定江砚是否知晓他们二人有婚约。
不,应当是知晓的,毕竟连家仆都在议论他们二人是否合适。
也不知大夫人是否已经同江砚介绍过她,又是如何介绍的……
姚芙绵想了很多,但她发现江砚的步子没有减缓,只在见到她时略一颔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与她交谈的意思。
眼见着江砚越来越近,姚芙绵还没思索出要说什么才能让江砚驻足与她说上几句话。
就在错身之际,姚芙绵脱口而出两字。
江砚步子一滞,停下,转身过来。
“你方才说什么?”
姚芙绵那一声喊得很轻,她确定连身旁的锦竹跟温玉都没听清,而情急之下的称呼要她再说一次,她羞于启齿。
她对着江砚露出个笑,道:“我买了些甜杏,郎君可要尝尝?”
江砚站着不动,他高出姚芙绵不少,低头看她。
若他方才没听错,姚芙绵喊的应该是“夫君”。
周遭寂静半晌,姚芙绵脸上挂着的笑一分不减。江砚目光下移,落在她怀里捧着的用荷叶包裹的黄杏上。
他无动于衷,声音却温和。
“不必了,多谢姚娘子好意。”
有许多人想要对江砚示好,而他向来一视同仁,几乎从未接受过谁的好意。
姚芙绵对此有所听闻,被拒绝也不觉难堪,抿了下唇复扬起,问道:“郎君可是要出门?”
被耽搁了一点时辰,江砚面上不见一丝烦躁,仍平和地回:“要与宋世子去席会。”
姚芙绵没有理由再留下江砚,与他说了几句告辞的话,只是看着仍有几分欲言又止。
江砚看得清楚,他原可就此转身离开,只是姚芙绵面上的纠结之色太过明显,江砚便问道:“姚娘子若还有其他事,但说无妨。”
“芙绵初来洛阳有许多事不熟悉,有需请教之处可否找郎君?”姚芙绵面露希冀。
“自然可以。”
江砚博学多广,本就有许多名士向他请教,他从来不吝。
然他答应是一回事,姚芙绵能不能找得到他人则是另外一回事。
听得他如此回答,姚芙绵便弯起眼笑了,柔声道:“多谢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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