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出自娘亲之手。
荣妃当年诬告周后的帕子,他不信盛裕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说到底,真相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罢了,所以盛璟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证据替周氏一族平冤昭雪。
金乌暗坠,可它总会升起。金乌升起之时,才是冤雪融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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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内烟雾袅袅,宁神香的味道清雅淡远,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身心舒畅。
“这香确实不错,张道长不愧是得道高人。”
穿着蓝色道袍的道士,骨瘦身高,眉目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只淡淡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退下。
因着和谈之事曲曲折折,西戎王兄妹反复无常,皇帝时有身心疲惫之感,元贵妃便举荐了张道长。
或谈经论道,或焚香阅经。
张道长年少时游历四方,见识广博,自有一番气节。皇帝从一开始的不屑,如今反倒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一炷香燃尽,皇帝起身贪婪的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大步回到勤政殿。
书案上呈着一堆折子,近几年北境边境不得安宁,天灾频至,国库内耗严重。
唯幸西南边境这三年并无战乱,凉城和平,商贸初兴。
可因此前数年与西戎不间断的战争,如今顾毅手里拥精兵十余万,粮草充足。
顾家在军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威望过重,这是为君者最忌讳的事情。
若能与西戎达成和约,卸下顾家的兵权,就是指日之间的计划了,那么顾清羽的去留也就不重要了。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顾清羽如今已经同盛璟定亲,皇家的颜面该何去何从?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只觉身心疲惫。
九五之尊的位子,每一步都经过反复权衡利弊。
皇帝拿起礼部的奏折,又想起张道长这几日讲道。
道家宣扬无为而治,但他心里明白,无为是治不了这天下的。
仔细思量片刻,皇帝叮嘱李公公道:“明日请西戎王进宫。”
乌勒三日前已占领大帐,请王上速回。
牧兰把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摔到地上。
雅若慌忙捡起,展开看了一眼,把信递到蜡烛前。转瞬,信纸化为一缕青烟,消散的无踪无迹。
“哥哥,什么时候启程回去?”雅若忧心重重道。
“不!”牧兰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你不觉得这事儿过于蹊跷吗?”
“乌勒被我派重兵看管,他又只会逞凶斗狠。如果没有人暗中帮助,怎么可能联系旧部杀回打仗?”
雅若来回转了两圈,不甘心道:“可若是西戎内部有奸细,我们不会一丝消息也收不到的。”
尽管西戎内部对他们兄妹二人不够服气,但他们安插的钉子可不少,足够确保让他们在大盛也能够及时掌握西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