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元家并未如何重视他,以致不少看好他的人都失了兴趣。
皇帝本计划趁打猎的时机推进和谈,可万没想到西戎王竟提出这样的荒唐条件。
太后已赐婚了顾清羽和盛璟,他这是把大盛的面子往地上踩。更何况,自己虽想着打压顾家,却也不是不明白顾家的功劳。
可确实没到与西戎撕破面子的程度,他毕竟狠不下心令和谈之事付水东流。
步辇稳稳当当穿过盛京街道,进入皇宫之中。
皇帝往勤政殿而去,处理这些时日未决的奏折。大部分的奏折都会送至苍灵山,但总有些不便送去的,只能等狩猎结束处理。
等他处理完,天色已晚了。李公公殷殷过来,要传膳,被皇帝抬手制止了。
如今他常感到疲惫,国事家事,时有力不从心之感。
分明当年他也是用这双手翻云覆雨,把朝廷的政权牢牢握在手中的。
盛裕突然想起周嫣,是许多年前了,她素来对朝事分析的犀利精准,当初很多政见都会听从周嫣的建议。那时他们的情深意重、羡煞旁人。
若是、若是周嫣还在……
夜探
更深露重,琉璃灯盏摇曳,一队宫人步履匆匆到勤政殿。
元贵妃衣着华丽的大红宫装,薄施胭脂,浅笑得体,“烦劳公公通传。”
“夜深了,臣妾听闻您还在勤政殿处理政务,特意熬了参汤。”
元贵妃端着瓷白的杯盏,搅了搅参汤,递过去。
皇帝看着他,心里唏嘘,这么多年,只有元乔儿一直陪着自己,从最低微的位份到如今的贵妃,她好像一直都没变过。
自周嫣走后,后宫无人敢说政事,但元乔儿伴驾久了,有时皇帝习惯性的说上两句,她顺口接上,也不至怪罪。
“皇上可还是忧虑与西戎和谈之事儿?”
皇帝喝完参汤,接过贵妃递上的干净帕子,“西戎王过于猖狂了。”
元贵妃笑着低头,头上的步摇也随之晃动,“妾不懂这些,只是已是三更了,皇上该歇息了。”
仿佛犹豫了下,元贵妃又道:“听说西戎文化衰落,想来那西戎王不过是个莽夫,皇上何必与蛮夷之人置气。”
西戎王亲身而来,又提出这般蛮横的条件,皇帝确实心有怀疑,也不止一次猜测西戎王是否只是有勇无谋。
元贵妃的话,正合皇帝的心意。
他不禁有些动容,抚着元贵妃的肩膀,“这么多年,只有你最懂我。”
元贵妃倚在皇帝怀里,低着头,所以无人看见她波澜不惊的双眸沉寂如水,没有丝毫的情绪的起伏。
——
此前因牧兰提出天价物置,双方僵持不下的和谈,很快有了进展。
前日,礼部一名小小的六品主事在和谈之中,以前朝“和诚”之论,面斥西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