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湜也终于想起来,以前她跟祝京南一起玩的时候,为什么约定好要一起去一趟南方,因为秦忆雪是水乡人,她会说一口吴侬软语,哄得所有孩子都跟在她身后转。
宋湜也常常后悔,竟然都不知道该从哪一个时间节点开始重溯,好像从哪里开始不够挽回这一切,于是所有的关系都开始止步不前。
她看着空荡荡的胡同,关上了钱宅的大门。
王妈跟女儿去美国过年了,除夕当天中午没开火,宋湜也带着钱诗和多多去外面吃饭。她也不是很肯定,祝京南今天还会不会来,只要钱诗不提,她也就当作把这件事情忘掉。
晚上,钱正遥的姥姥钱老太太在西山别墅设宴,邀所有旁支的晚辈一同赴宴。
出发之前,钱诗终于问了:“你和京南是不是离婚了?”
多多正坐在宋湜也怀里,听见姥姥这么问,睁着大眼睛看妈妈,还从来没有人跟她解释过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宋湜也皱着眉,又撒了个谎:“没有,他说今天有点事不来了。”
“除夕夜能有什么事?”
“妈妈你能别想那么多吗?”
钱诗也皱起眉,母女俩的表情如出一辙:“我的意思是,要分开就分开地利落,不要拉拉扯扯的。”
宋湜也被这一句话戳中心事,眼神躲闪开来,在原地站了一秒,极力想要逃开母亲质询的目光,顺手把怀里的宝宝塞给钱诗,套上了羽绒服外套。
“走了,迟到了不好。”
钱诗在后座逗宝宝。
多多跟姥姥亲,一路上叽里咕噜说个不停,最后想起来祝京南昨天的承诺,问道:“爸爸呢?”
宋湜也手机里,“你今天来不来”几个字躺在对话框,她一直没发出去。她对这个问题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干脆熄了屏,破罐子破摔:“爸爸今天不来。”
他自己说会来的,快到晚上了一条消息也不给,还指望宋湜也三催四请不成?
多多的小嘴瘪了:“为什么?”
钱诗哄她:“跟姥姥和妈妈一起过年是一样的呀,你还没有跟妈妈一起过年呢。还有等会儿见到太姥姥,你记不记得去年见她,她可喜欢你了?”
“那爸爸呢?”
宋湜也被气笑了。
“那我把你送到爸爸那里,以后都不要见我了,这样好不好?”
钱诗立即剜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有区别吗?反正她满脑子都是她爸,那我留她在身边给自己找罪受?”她说完这句话,立即咬了咬舌头,后悔这样口无遮拦。
多多倒是没有哭,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再也没有看宋湜也一眼。
下车之后,宋湜也干脆也不抱她了,祖孙三人的脾气都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硬。
钱老太太是钱诗母亲的二姐,在整个家族中颇有威望,钱家每个农历年末都要举办一场以她为中心的家宴。西山别墅当天才傍晚,从地下到地上停了七八辆车子,嫡亲堂表四代同堂,加起来有二十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