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京南,我跟祝听白什么都没有,我从没爱过他。”
他扯着唇角,审视她:“没有吗?”
“我们结婚一整年了,祝京南。这一整年都没能让你信任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宋湜也的爱基于信任,倘若感情中这块基石碎了,那他们的婚姻也没有存续的必要了。
“祝京南,你让我觉得很失败。”她的颓然稍纵即逝,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但这不是我的问题,你完全不信任我,你疑心太重。”
“你怀疑我跟祝听白不清不白,是害怕他像你一样上位吗?”
她气极了,没有给自己留任何能够平静下来的余地,连说出的话都难以刹住车:“祝听白回来之后你就开始疑神疑鬼,你在怕什么?你是觉得我会跟祝听白离开,就像当初我跟他还有婚约的时候就跟你苟且,跟你暧昧不清一样吗!”
她说完这一番话,连牙关都在打颤,身体表现出强烈的躯体化反应,双手握成拳,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失控。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起来,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身上血淋淋的,不见伤口。
原来她认为他们之间是苟且。
“我不应该在程老师面前说我爱你,她嘲笑我痴傻也是应该的,祝京南,你不值得。”
相爱的人撕破脸皮时,最知道致命的刀子捅到哪里最痛。
祝京南像一只受了伤的困兽,丛林法则为了存活,不得不将受伤的事实掩盖,他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你跟程亿慈见过面了?”
她没有正面回答,但沉默即承认。
祝京南只手按着两边的太阳穴,沉寂了很久之后,他笑了一声,夜莺啼血之后的嗓音,沙哑哀婉。
“阿也,我们夫妻一场。”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好像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宋湜也看着祝京南背过身,他的打开房门,迎着外面的亮光,那一阵光令她彻底脱力,不记得他有没有走出去,不记得她是怎样流的血,怎样倒在地上,也不记得他怎样发了疯地朝自己奔来。
“我们离婚吧。”
宋湜也醒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衣服换成病号服。
病房的一切都白得可怖,不久前才出现过这样的场景,而一模一样的恐惧再一次蔓延上她的心头。
病房里空无一人,她强撑着胳膊坐起来,眼前梦一样不真切。
她摘下夹在食指的血氧仪,掀开被子下床,刚走到门口,一个护士推门进来,连忙扶住她:“宋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我扶您躺下,您需要什么跟我说就行了,有没有觉得头晕恶心?”
宋湜也慌乱地摇着头,她有些哽咽,即便不敢听答案,也还是问了出口:“孩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