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离开小女孩的脑袋,拎起包离开。
祝京南把拦下来的背调信息发给她之前,她就有所猜测,那个被张伯豪极力推荐的人就是卢望安,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不相信的了。
他没有跟她一起来香港,但这一次,她自己将事情处理得很漂亮。
张伯豪作为宋氏的肱骨老臣,他被免职的事情闹得很大,港媒对此议论纷纷,公司上下对宋湜也的强硬手段也颇有微词。
宋湜也最擅长的就是对各种评价视而不见。
面对媒体尖酸刻薄的评价她是女魔头,她置若罔闻。
在离开香港之前,她去了一趟宋定友所在的看守所,前去看望这位制造她父亲车祸的大伯,更重要的是,宋定友是她父亲病危时就提到遗嘱的人。
宋湜也现在对那份遗嘱有所怀疑。
按照宋定安对卢望安的重视程度,他不会把宋氏的股份留给她,也就说祝京南带来的律师出示的那份有利于她的遗嘱是假的。
隐瞒真相最好的方法,就是销毁。
她与宋定友之间隔着一面防弹玻璃,宋定友早就不再是港城赫赫有名的宋氏董事,他在见她之前特地剃了胡子,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潦倒。
宋湜也只申请了五分钟见面。
宋定友一见到她便笑:“早知道阿也手段也这么狠,当初就该把你拦在伦敦。”
她耸了耸肩膀:“大伯对我父亲下死手,是为了全盘接手宋氏,把我拦在伦敦,跟你作对的就是卢望安了,到时候有一份真遗嘱坐镇,您可怎么办呢?”
宋定友眯起眼,别过头冷笑一声:“我小瞧你了。”
“大伯,我们谁都不想那个人回来,其实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慢悠悠说出的话,像是钓在羊前面的胡萝卜,“堂哥的事您也有所耳闻,我们合作,我至少可以保证大伯母安度晚年。”
宋定友抿起嘴,垂眸看向自己被一双镣铐锁住的双手,他的婚戒在进看守所之后被收走了。
沉默许久,他摇摇头:“我不知道真的遗嘱在哪里。阿也,你父亲防着你和你妈妈。”
尽管这样的事实她已经全盘接受了,听到那句“防着”,心上的神经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她不确定宋定友现在是不是在骗她,也许是她给的条件不够诱人,但宋定友与妻子伉俪情深,是全港皆知的事,他现在一无所有,宋湜也就算要给出谈判条件,似乎也只能从他的妻子处下手。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看见了宋湜也的婚戒,“祝家那位,一定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别到时候连同宋氏一起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她受够了旁人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污蔑祝京南。
“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句苍白的解释,她说了许多遍,不知道说给谁听,反正她自己在心里确认了一万遍。
探视时间结束了,宋定友被两位警员带走,宋湜也面对防弹玻璃,兀自坐了一会儿。
祝京南发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的航班回伦敦。
她今晚就走,不必等他回香港送她。
他想听她的声音。
这一年伦敦的夏天来得又晚又突然,六月底的时候还在穿薄羽绒,刚步入七月,受城市的热岛效应影响,天气热得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