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似乎还是?心存疑惑,正要再问些什么,一旁的书生开口了:“王正不安分,以往也不是?没有偷偷下过山,想也知?道?他这次又是?去做何?事。”
上个月王正就?因为私自下山逛花楼挨了罚,这个月他还敢这样?
来?人不大?信。但一想到那色胚的德行?,似乎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个死人。等他回来?,我?非揍他一顿不可!今儿要进山,他不在,得少猎多少猎物?”来?人重重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那人走后,沈京墨看了书生一眼,没有与他说话,低下头去继续整理账册。
书生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儿,走过来?,帮她处理起账册上的墨迹。
沈京墨在一旁看着,轻轻道?了声谢。要是?他不帮忙,她就?得把这一页重新誊抄一遍,又要浪费许多时间?。
书生头也没抬:“夫人一家于我?有恩,亦善待我?儿。我?说过,会尽我?所能?帮助夫人与陈大?人。”
沈京墨怔了一瞬,抬眼看他。
她总觉得他刚才这番话,并不单单是?指帮她清理墨迹这件小事而已。
察觉到她的目光,书生将干净的账册交还给她,什么也没多说,退了出去。
随后小半天,沈京墨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晌午,她放下账册,脚步匆匆地回了家,将寨子里派人寻找王正的事告诉了陈君迁。
陈君迁也被人问询过,幸好有和?尚为他作证,王正失踪后他才苏醒,两人压根不可能?见过面。
“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找到尸体?,也不可能?联系到你我?身上,更何?况,你不是?说过,这大?当家只看重有价值的人,”陈君迁给毫无胃口的沈京墨夹了些菜,宽慰她道?,“刚才他们问我?身子如何?了,会不会打猎。”
沈京墨一愣:“你如何?回答的?”
“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帮些小忙。”
陈君迁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让她安心吃饭,他则继续说:“他们每过几天就?会下山一趟抓些猎物回来?,其余时候都很清闲。”
猎手在流云寨是?很有价值的人,他越有用,他们在寨子里的日?子就?会越好过,她也不必每日?那么辛苦,生怕做得不好便会失去这个容身之所。
而且她托和尚买的那些书也到了,做个清闲的猎手,他才有时间?读。虽然他现在不是长寿郡的果毅都尉了,但多读些书总有好处。
沈京墨听他这样说,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他一旦成了猎手,那个王正还找不找的回来?,对于流云寨来?说也就?不重要了。
她唯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吃不吃得消:“你才醒了几天,别太累着,程大?哥他们很好说话,你再多歇息几天也没事的。”
陈君迁应下她的话,沈京墨才终于肯吃饭。
饭后两人只歇了一小会儿,沈京墨就?照旧起身出了门。
她不在怀,陈君迁没兴致歇晌,干脆取了本书坐在屋门口读。
那是?本兵书,以往他觉得这种书最是无趣,晦涩难懂就?算了,还多是?些他早就?明?白的道?理,却没有任何?实际运用的例证,看了也是?白看。但经历过长寿郡被围后,他便改变了看法,如今家中有好几本书,他却最先选了这本来读。
晌午的太阳很烈,他坐在阴影里,也不免觉得眼睛酸痛。看了一会儿,陈君迁将书放下,打算休息片刻再继续,这一抬头,刚好瞧见和?尚背着箭袋和?弓走了进来?。
“陈兄弟,我?们上午人手不够,没打到多少猎物,现在准备再下山一趟,你来?不来??”
陈君迁正想活动活动,便将书放回屋中,接过弓箭,跟和?尚一道?往外走。
路过账房门外时,他叫住和?尚:“我?跟我?娘子说一声,省得她担心。”
走在前面的和?尚转过身来?,颇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但陈君迁没有看他,径直走进了账房,和?尚只好闭嘴等他。
院里几间?屋子都紧闭房门,她也不嫌热。陈君迁这样想着,推开了她那间?屋门。
屋中没人。
他一怔,随即又推开其他几间?房门,结果也都是?空的。
陈君迁顿时慌了神。
她每天都不怎么歇晌,用过饭后很快便说要来?账房整理账册,他以往只觉得她辛苦,却没成想她竟不在这里!
寨子里不全是?好人,她万一……
他转身跑出院子,直言沈京墨不见了,他要去找人,今日?不能?跟和?尚他们一起去打猎。
和?尚看着他一脸焦急之色,却是?笑了。
“妮子没和?你说她上哪去了?”
“说来?账房了,可里面没人。”陈君迁说完就?要将弓箭还给和?尚,和?尚却没接。
“别慌,跟哥哥走吧,”和?尚笑呵呵地说完,见陈君迁一脸困惑与忧虑,干脆拉了他一把,“走吧!”
看他那样子,似乎知?道?沈京墨去了何?处,可问他他又不说,只神秘地看着他笑。
陈君迁彻底糊涂了。不过和?尚这副不急不忙的反应,至少说明?沈京墨没有危险,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脚步却不由得加快,与和?尚一道?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上山那晚他昏过去了,没走过这条路,如今看着四周苍翠的山林,陈君迁却没有半点欣赏风景的心情。
和?尚一路都在观察他的表情,看一次,脸上欣慰的笑就?加深一分。
快到半山腰了,陈君迁还是?没见到沈京墨的影子,不由得问和?尚:“程大?哥,我?娘子她……”